她对着围观的们喊:“马文,马文哪?怎么还不套车去医院,你是想让你媳
死到这里吗?”不见马文过来,她拉过马向东,拍打着说:“你爹呢?什么时候了,他还不靠前,他的心肝肺都长到哪去了?”
马向东向四周看看,对王淑芬说:“大姨,我爹他跑了,没在这。”
“啥?”王淑芬觉得不可思议:“老婆病成这样,生死未卜,他自己跑了,哪有这样的男?”
王淑芬直勾勾地盯住马向东,马向东只好把事的经过简单地讲一遍。
听完马向东的叙述,王淑芬气得直跺脚,这个平常不掺和闲事的发了疯。她放开妹妹,扑向伙房的大门,连
带身子一齐撞上去。大门上了锁,王淑芬被弹回来,又要撞,被旁边的
拉住。王淑芬大喊大叫:“马文啊马文,我妹妹哪点儿对不住你,你
这种伤天害理的丑事啊!你缺德呀!”她又骂肖艳华:“你个骚娘们儿,狐狸
,仗着自己的脸蛋勾引男
。以前还说你娘家门风好,也出伤风败俗的臭婊子,你想男
找谁不好,为啥单欺负我妹妹啊!她是个病
,和你无冤无仇,你这是做损哪!”王淑芬也骂何荣普:“你这个拨
,不让老婆下大地
活,养得白净一身贱
,让她到外面跑骚,你图个啥?你也是个男
,怎么就认当王八
了?”
王淑芬越闹越厉害,没劝得了,只好找来吴有金。
吴有金赶到时,王召弟缓过气。睁开眼向四周看看,又把眼闭上,泪水从闭着的眼角流到脸上。王淑芬帮她擦,也哭着哄,还用手轻轻地捶她的背。
刘强和刘仓把大食堂的门板卸下来,让王召弟平躺在门板上,和吴有金一起送她回家。马文躲在暗处,看们都走了,急忙钻进大食堂,拿出没来得及穿上的衣服慌忙走掉,连伙房的门都忘了锁。
天空好象挂不住残缺的月亮,转眼间把它丢进山谷。星星疲倦地眨着眼,无打采地看着6续进家的社员。大地静了下来,几只蟋蟀奏出催眠乐曲,帮助那些惊觉的
们。
突然,又一声喊叫把刚进被窝的们惊了起来。
马向东拎把菜刀闯到何荣普的院子里,还没到门前就高喊:“开门,何荣普开门!”
何荣普家的当院和刘屯其他家一样,都是用树枝夹成的障子,虽然有院门,也是挡挡
鸭。冬天,各家为了串门儿方便,都把靠房门的障子踹
。到春天,为了保护园子里的青苗,再把踹开的补上。现在吃大食堂,没有几家种菜,各家的障子都
损不堪,马向东很容易就进了何家的院子。他不但在何荣普的房前蹦着叫骂,还不停地用脚踹房门。门在里边闩着,马向东用的力不大,没有踹开。他骂了一会儿,听到房门里面有动静,急忙躲到窗下。
好事的们往这里聚,马向东见来了
,更加壮了胆,边打门边在门前大骂:“骚婊子,肖艳华,不要脸的娘们儿,你给我滚出来!”他骂了肖艳华,又骂何荣普:“拨
,王八
,你坑害
,你老婆也坑害
,你是缩
王八。不敢开门,你还不如兔子,我在门外等你,要砍下你的王八
,当球踢。”马向东喊叫一阵子,用耳朵贴在门缝上听了听,里面好象有撕打的声音,肖艳华在低声哭泣。马向东骂得更有劲,并且用菜刀往门上剁:“王八
,你出来!出来我就要你命,你的老婆养汉,你的脑袋就是王八蛋。”
马向东正在骂,突然两扇房门向里大开,亏得他早有准备,不然非跌进去不可。马向东见何荣普提着斧子闯出来,转身就跑。这时,肖艳华扑到何荣普身上,英子也抱住了父亲的腿。
肖艳华哭着哀求:“千错万错都怨我,要打要杀冲我来,你可千万别惹祸了!我是个坏,死了不可惜,你得想想两个孩子呀!大壮还小,我们得把他拉扯大,能忍就忍一忍吧!”
马向东见何荣普被老婆孩子抱住,他又返身回来,举菜刀对着何荣普比划。马向前夺下他的菜刀,大声吼:“拿刀比划啥?杀偿命,你懂不懂?嘿、嘿也好,还怕不怕丢
现眼?有事明天再说。”马向前拉着马向东往家走,又回过
告诉何荣普:“拨
,别寻思我不想收拾你,嘿、嘿也好,你自己
的事你知道,等你犯到我的手里,咱俩再算总帐!今天是你老婆惹的祸,一码是一码,我先不和你计较。”
马向前把马向东拽回家,刘屯恢复平静,当启明星升起的时候,村子里仍然一片沉寂。
吴有金虽然起的最早,也比平常晚了些,天已经大亮,他急忙去了大食堂。看到伙房的门没锁,吴有金感到一种不祥的征兆,疾步走进伙房,到里一看,立刻傻了眼。预备好的白面筋饼不翼而飞,吴有金急出一身冷汗。
他倒不是心疼这些筋饼,而是感到无法向兰正待。本来上级下达的任务就完成得不好,村里又连连出事,每次去大队开会,听到的总是批评。昨天,又出了马文和肖艳华两个活宝,现在又丢了筋饼,真是火上浇油。
丢筋饼可不是小事,比其他事都重要,工作组来了吃什么?奉上大饼子绝对不行。这不单单是吃的问题,这是对工作组的态度,说重了是蔑视上级。听说这批工作组都是
部,慢怠他们就等于打自己的嘴
子。
吴有金急得在伙房里团团转,他希望能从哪个角落出现筋饼,当他意识到在伙房里根本找不到筋饼时,立刻想到马荣。
马荣听说筋饼丢了,瞪着眼说:“妈啦吧,早知道丢,还不如分着吃了。”吴有金正急得冒火,挥着烟袋对马荣吼:“别扯那些没用的,筋饼丢了,你想法给我找回来!”马荣也不含糊,吼声比吴有金还要高:“妈啦吧,大胆蟊贼,敢偷队里的筋饼,真是不知死活!我去搜,就是藏到耗子里,我也能把它翻出来!”
马荣从被窝里拽起马向前,又叫来刘仓,让吴殿发把老黑找来。
找老黑是有原因的,因为老黑手狠胆子大,能镇住小偷。马荣还想把贾半仙找来,让她算一算哪家有偷饼的可能。吴有金摆摆手说:“别让她添,一会儿搬仙,一会儿弄的,没见她搬到有用的来。”
马荣先查了刘晓明、王显才那几个四类家庭,接着查刘占山家,当查到李淑芝家时,刘强早早地开了门。马荣进屋一看,别说是筋饼,这家里连一点儿油香味儿都没有。搜查刘氏家,马荣没进门,从门往里看。刘军倚着墙,眼睛睁得挺吓
,屋里一
尿臊味儿,让
喘不上气。刘氏从梁上摘下小花筐,拿到门
让马荣看,马荣转身就走,去了何荣普家。
因为肖艳华在伙房做饭,偷饼比别方便。从主观上判断,肖艳华既然敢偷汉子,何荣普必然敢偷队里的筋饼,何荣普家成了重点搜查对象。马荣还想看看何荣普有没有其他罪行,借机给他一点儿颜色。
马荣用力敲打何家的房门,肖艳华在屋里问:“谁呀?”马荣粗着嗓子说:“是我,搜查你家,快点开门!”听到屋里成一团,马荣对随从说:“准是他家偷的,
养汉,男
偷饼,都是
坏社会主义,都是反对伟大领袖**,妈啦
,都是阶级斗争新动向。”
他在门外高声喊:“你不用藏了,夹进裤裆也白搭,妈啦,快把门打开!”
何荣普还是不开门,马荣要用脚踹,被刘仓拉开。刘仓对屋里说:“何大叔,队里的筋饼丢了,你开开门,让我们查一查。不光查你一家,别的
家也都查了。”门开了一条缝,马荣闯进屋,他把屋里看一遍,没啥可疑的地方,便下令:“翻!”
何家的柜子是娶肖艳华时打制的,保存得很完好。柜里被马荣翻个底朝天,没有发现筋饼的痕迹。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