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凤姐见平儿怕贾琏,越发气了,又赶上来打着平儿,偏叫打鲍二家的。平
儿急了,便跑出来找刀子要寻死。外面众婆子丫忙拦住解劝。这里凤姐见平儿
寻死去,便一撞在贾琏怀里,叫道:“你们一条藤儿害我,被我听见了,倒都
唬起我来。你也勒死我!”贾琏气的墙上拔出剑来,说道:“不用寻死,我也急
了,一齐杀了,我偿了命,大家净。”正闹的不开
,只见尤氏等一群
来了,
说:“这是怎么说,才好好的,就闹起来。”贾琏见了,越发“倚酒三分醉”,
逞起威风来,故意要杀凤姐儿。凤姐儿见来了,便不似先前那般泼了,丢下众
,便哭着往贾母那边跑。
此时戏已散出,凤姐跑到贾母跟前,爬在贾母怀里,只说:“老祖宗救我!
琏二爷要杀我呢!”贾母、邢夫、王夫
等忙问怎么了。凤姐儿哭道:“我才
家去换衣裳,不防琏二爷在家和说话,我只当是有客来了,唬得我不敢进去。
在窗户外听了一听,原来是和鲍二家的媳
商议,说我利害,要拿毒药给我吃
了治死我,把平儿扶了正。我原气了,又不敢和他吵,原打了平儿两下,问他为
什么要害我。他臊了,就要杀我。”贾母等听了,都信以为真,说:“这还了得!
快拿了那下流种子来!”一语未完,只见贾琏拿着剑赶来,后面许多跟着。贾
琏明仗着贾母素习疼他们,连母亲婶母也无碍,故逞强闹了来。邢夫王夫
见
了,气的忙拦住骂道:“这下流种子!你越发反了,老太太在这里呢!”贾琏乜
斜着眼,道:“都是老太太惯的他,他才这样,连我也骂起来了!”邢夫气的
夺下剑来,只管喝他“快出去!”那贾琏撒娇撒痴,涎言涎语的还只说。贾母
气的说道:“我知道你也不把我们放在眼睛里,叫把他老子叫来!”贾琏听见
这话,方趔趄着脚儿出去了,赌气也不往家去,便往外书房来。
这里邢夫王夫
也说凤姐儿。贾母笑道:“什么要紧的事!小孩子们年轻,
馋嘴猫儿似的,那里保得住不这么着。从小儿世都打这么过的。都是我的不是,
他多吃了两酒,又吃起醋来。”说的众
都笑了。贾母又道:“你放心,等明
儿我叫他来替你赔不是。你今儿别要过去臊着他。”因又骂:“平儿那蹄子,素
我倒看他好,怎么暗地里这么坏。”尤氏等笑道:“平儿没有不是,是凤丫
拿着家出气。两
子不好对打,都拿着平儿煞
子。平儿委曲的什么似的呢,
老太太还骂家。”贾母道:“原来这样,我说那孩子倒不像那狐媚魇道的。既
这么着,可怜见的,白受他们的气。”因叫琥珀来:“你出去告诉平儿,就说我
的话:我知道他受了委曲,明儿我叫凤姐儿替他赔不是。今儿是他主子的好子,
不许他胡闹。”
原来平儿早被李纨拉大观园去了。平儿哭的哽咽难抬。宝钗劝道:“你是
个明白,素
凤丫
何等待你,今儿不过他多吃一
酒。他可不拿你出气,难
道倒拿别出气不成?别
又笑话他吃醉了。你只管这会子委曲,素
你的好处,
岂不都是假的了?”正说着,只见琥珀走来,说了贾母的话。平儿自觉面上有了
光辉,方才渐渐的好了,也不往前来。宝钗等歇息了一回,方来看贾母凤姐。
宝玉便让平儿到怡红院中来。袭忙接着,笑道:“我先原要让你的,只因
大和姑娘们都让你,我就不好让的了。”平儿也陪笑说“多谢”。因又说道:
“好好儿的从那里说起,无缘无故白受了一场气。”袭笑道:“二
素
待
你好,这不过是一时气急了。”平儿道:“二倒没说的,只是那
治的我,
他又偏拿我凑趣,况还有我们那糊涂爷倒打我。”说着便又委曲,禁不住落泪。
宝玉忙劝道:“好姐姐,别伤心,我替他两个赔不是罢。”平儿笑道:“与你什
么相?”宝玉笑道:“我们弟兄姊妹都一样。他们得罪了
,我替他赔个不是
也是应该的。”又道:“可惜这新衣裳也沾了,这里有你花妹妹的衣裳,何不换
了下来,拿些烧酒了熨一熨。把
也另梳一梳,洗洗脸。”一面说,一面便吩
咐了小丫子们舀洗脸水,烧熨斗来。平儿素习只闻
说宝玉专能和
孩儿们接
,宝玉素
因平儿是贾琏的
妾,又是凤姐儿的心腹,故不肯和他厮近,因不
能尽心,也常为恨事。平儿今见他这般,心中也暗暗的敁敠:果然话不虚传,
色色想的周到。又见袭特特的开了箱子,拿出两件不大穿的衣裳来与他换,便
赶忙的脱下自己的衣服,忙去洗了脸。宝玉一旁笑劝道:“姐姐还该擦上些脂,
不然倒像是和凤姐姐赌气了似的。况且又是他的好子,而且老太太又打发了
来安慰你。”平儿听了有理,便去找,只不见
。宝玉忙走至妆台前,将一个
宣窑瓷盒揭开,里面盛着一排十根玉簪花,拈了一根递与平儿。又笑向他道:
“这不是铅,这是紫茉莉花种,研碎了兑上香料制的。”平儿倒在掌上看时,
果见轻白红香,四样俱美,摊在面上也容易匀净,且能润泽肌肤,不似别的青
重涩滞。然后看见胭脂也不是成张的,却是一个小小的白玉盒子,里面盛着一盒,
如玫瑰膏子一样。宝玉笑道:“那市卖的胭脂都不净,颜色也薄。这是上好的
胭脂拧出汁子来,淘澄净了渣滓,配了花露蒸叠成的。只用细簪子挑一儿抹在
手心里,用一水化开抹在唇上,手心里就够打颊腮了。平儿依言妆饰,果见鲜
艳异常,且又甜香满颊。宝玉又将盆内的一枝并蒂秋蕙用竹剪刀撷了下来,与他
簪在鬓上。忽见李纨打发丫来唤他,方忙忙的去了。
宝玉因自来从未在平儿前尽过心,──且平儿又是个极聪明极清俊的上等
孩儿,比不得那起俗蠢拙物──为恨怨。今
是金钏儿的生
,故一
不乐。
不想落后闹出这件事来,竟得在平儿前稍尽片心,亦今生意中不想之乐也。因歪
在床上,心内怡然自得。忽又思及贾琏惟知以乐悦己,并不知作养脂
。又思
平儿并无父母兄弟姊妹,独自一,供应贾琏夫
二
。贾琏之俗,凤姐之威,
他竟能周全妥贴,今儿还遭荼毒,想来此薄命,比黛玉犹甚。想到此间,便又
伤感起来,不觉洒然泪下。因见袭等不在房内,尽力落了几痛泪。复起身,
又见方才的衣裳上的酒已半
,便拿熨斗熨了叠好,见他的手帕子忘去,上面
犹有泪渍,又拿至脸盆中洗了晾上。又喜又悲,闷了一回,也往稻香村来,说一
回闲话,掌灯后方散。
平儿就在李纨处歇了一夜,凤姐儿只跟着贾母。贾琏晚间归房,冷清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