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参透风流二字禅,好因缘是恶因缘。
痴心做处,冷眼观时个个嫌。
野闲花休采折,贞姿劲质自安然。
山妻稚子家常饭,不害想思不损钱。
话说当时何九叔跌倒在地下,众火家扶住。王婆便道:“这是中了恶,快将
水来。”了两
,何九叔渐渐地动转,有些苏醒。王婆道:“且扶九叔回家去,
却理会。”两个火家使扇板门,一迳抬何九叔到家里。大小接着,就在床上睡了。
老婆哭道:“笑欣欣出去,却怎地这般归来!闲时曾不知中恶!”坐在床边啼哭。
何九叔觑得火家都不在面前,踢那老婆道:“你不要烦恼,我自没事。却才去武
大家殓,到得他巷
,迎见县前开药铺的西门庆,请我去吃了一席酒,把十两
银子与我,说道:“所殓的尸首,凡事遮盖则个。”我到武大家,见他的老婆,
是个不良的模样,我心里有八九分疑忌。到那里,揭起千秋幡看时,见武大面
皮紫黑,七窍内津津出血,唇上微露齿痕,定是中毒身死。我本待声张起来,
却怕他没做主,恶了西门庆,却不是去撩蜂剔蝎?待要胡卢提
了棺殓了,武
大有个兄弟,便是前景阳冈上打虎的武都
。他是个杀
不斩眼的男子。倘或
早晚归来,此事必然要发。”老婆便道:“我也听得前有
说:‘后巷住的乔
老儿子郓哥,去紫石街帮武大捉,闹了茶坊。”正是这件事了。你却慢慢的访
问他。如今这事有甚难处。只使火家自去殓了,就问他几时出丧。若是停丧在家,
待武松归来出殡,这个便没什么皂丝麻线。若他便出去埋葬了,也不妨。若是他
便要出去烧他时,必有跷蹊。你到临时,只做去送丧。张眼错,拿了两块骨
,
和这十两银子收着,便是个老大证见。他若回来,不问时便罢,却不留了西门庆
面皮,做一碗饭却不好?”何九叔道:“家有贤妻,见得极明。”随即叫火家分
付:“我中了恶,去不得。你们便自去殓了。就问他几时出丧。快来回报。你得
的钱帛,你们分了,都要停当。与我钱帛,不可要。”火家听了,自来武大家
殓。停丧安灵已罢,回报何九叔道:“他家大娘子说道:‘只三便出殡,去城
外烧化。’”火家各自分钱散了。何九叔对老婆道:“你说这话,正是了。我至
期只去偷骨殖便了。”
且说王婆一力撺掇那婆娘,当夜伴灵。第二请四僧念些经文。第三
早,
众火家自来扛抬棺材。也有几家邻舍街坊相送。那带上孝,一路上假哭养家
。来到城外化
场上,便教举火烧化。只见何九叔手里提着一陌纸钱,来到场
里。王婆和那接见道:“九叔,且喜得贵体没事了。”何九叔道:“小
前
买了大郎一扇笼子母炊饼,不曾还得钱。特地把这陌纸来烧与大郎。”王道:
“九叔如此志诚!”何九叔把纸钱烧了,就撺掇烧化棺材。王婆和那谢道:
“难得何九叔撺掇,回家一发相谢。”何九叔道:“小到处只是出热,娘子和
娘自稳便,斋堂里去相待众邻舍街坊,小
自替你照顾。”使转了这
和那
婆子,把火挟去,拣两块骨,损去侧边,拿去潵骨池内只一浸,看那骨
酥
黑。何九叔收藏了,也来斋堂里和哄了一回。棺木过了杀火,收拾骨殖,潵在
池子里。众邻舍回家,各自分散。那何九叔将骨归到家中,把辐纸都写了年、
月、期,送丧的
名字,和这银子一处包了,做一个布袋儿盛着,放在房里。
再说那归归到家中,去<木融>子前面设个灵牌,上写:“亡夫武大郎之位”。
灵床子前,一盏琉璃灯,里面贴些经幡钱垛,金银锭采缯之属。每却自和西
门庆在楼上任意取乐。却不比先前在王婆房里,只是偷盗狗之欢。如今家中又
没碍眼,任意停眠整宿。自此西门庆整三五夜不归去,家中大小亦各不喜欢。
原来这色坑陷得
,有成时必须有败。有首鹧鸪天,单道这
色。正是:
色胆如天不自由,意密两绸缪。只思当
同欢庆,岂想萧墙有祸忧!贪
快乐,恣优游,英雄壮士报冤仇。请看褒姒幽王事,血染龙泉是尽。
且说西门庆和那婆娘,终朝取乐,任意歌饮。得熟了,却不顾外
知道。
这条街上远近家,无有一
不知此事。却都惧怕西门庆那厮是个刁徒泼皮,谁
肯来多管。
常言道:“乐极生悲,否极泰来。”光迅速,前后又早四十余
。却说武
松自从领了知县言语,监送车仗到东京亲戚处,投下了来书,割了箱笼,街上
闲行了几,讨了回书,领一行
取路回阳谷县来。前后往回,恰好将及雨个月。
去时新春天气,回来三月初。于路上只觉得神思不安,身心恍惚。赶回要见哥
哥。且先去县里纳了回书。知县见了大喜。看罢回书,已知金银宝物
得明白,
赏了武松一锭大银,酒食管待,不必用说。武松回到下处房里,换了衣服鞋袜,
戴上个新巾,锁上了房门,一迳投紫石街来。两边众邻舍看见武松回了,都吃
一惊。大家捏两把汗,暗暗地说道:“这番萧墙祸起了!这个太岁归来,怎肯
休!必然弄出事来。”
且说武松到门前,揭起帘子,探身来,见了灵床子写着:“亡夫武大郎之
位”七个字,呆了!睁开双眼道:“莫不是我眼花了?”叫声:“嫂嫂,武二归
来!”那西门庆正和这婆娘在楼上取乐,听得武松叫一声,惊得滚尿流,一直
奔后门,从王婆家走了。那应道:“叔叔少坐,
便来也。”原来这婆娘自
从药死了武大,那里肯带孝。每只是浓妆艳抹,和西门庆做一处取乐。听得武
松叫声:“武二归来了”,慌忙去面盆里洗落了胭,拔去了首饰钗环,蓬松挽
了个{髟角}儿,脱去了红裙绣袄,旋穿上孝裙孝衫,便从楼上哽哽咽咽假哭下来。
武松道:“嫂嫂,且住,休哭!我哥哥几时死了?得什么症候?吃谁的药?”
那一
哭,一面说道:“你哥哥自从你转背一二十
,猛可的害急心疼起来。
病了八九,求神问卜,什么药不吃过。医治不得,死了。撇得我好苦!”隔壁
王婆听得,生怕决撒,只得走过来帮他支吾。武松又道:“我的哥哥从来不曾有
这般病,如何心疼便死了?”王婆道:“都却怎地这般说!天有不测风云,
有暂时祸福。谁保得长没事?”那道:“杀了这个
娘!我又是个没脚蟹。
不是这个娘,聆舍家谁肯来帮我?”武松道:“如今埋在那里?”
道:
“我又独自一个,那里去寻坟地?没奈何,留了三,把去烧化了。”武松道:
“哥哥死得几了?”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