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平时极往来得密的
方务德,也有半年不见他面。务德曾到太尉府中探问,乃太尉吩咐过的,尽说道
他死了。
一日,太尉带了姬妾出游相国寺,任生随在里头。偶然独自走至大悲阁下,
恰恰与方务德撞见。务德看去,模样虽像任生,却已脸皮改变;又闻得有已死之
说,心里踌躇不敢上前相认,走了开去。任生却认得是务德不差,连忙呼道:
“务德,务德,你为何不认我故人了?”务德方晓得真是任生,走来相揖。任生
一见故友,手握着手,不觉呜咽流涕。务德问他许久不见,及有甚伤心之事。任
生道:“小弟不才遭变,一言难尽。”遂把前后始末之事,细述一遍。道:“一
时狂兴,岂知受祸如此!”痛哭不止。务德道:“你受用太过,故折罚至此。已
成往事,不必追悔。今后只宜出来相寻同辈,消遣过日。”任生道:“何颜复与
友朋相见?贪恋余生,苟延旦夕罢了。”务德大加嗟叹而别。后来打听任生郁郁
不快,不久竟死于太尉府中。这是行淫的结果。方务德每见少年好色之人,即举
任君用之事以为戒。看官听说,那血气未定后生们,固当谨慎;就是太尉虽然下
这等毒手,毕竟心爱姬妾被他弄过了,此亦是富贵人多蓄妇女之鉴。堪笑累垂一
肉具,喜者夺来怒削去。寄语少年渔色人,大身勿受小身累。又一诗笑杨太尉云:
削去淫根淫已过,尚留残质共婆娑。譬如宫女寻奄尹,一样多情奈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