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亲传的“拳中剑”,苏颖超知道对方撕了脸,已要公然劫夺剑谱,当下也拔剑而出,剑光旋绕如盘,护住了
脸,正是宁不凡的绝学:“仁剑震音扬”。
伍定远对上宁不凡,前后两代“天下第一”,双方传已然正面
手,这厢伍崇卿苦练筋骨,师承乃父,动起手来只在乎三个字:“够不够快”“够不够狠”“够不够重”,似他这般霸悍身手,本就不该学
家画圆圈、绕迂回,有这招“独劈华山”气势磅礴,将一身阳刚之气发挥的淋漓尽致,却不知三达传
的“仁剑”能化解掉几分?
当然巨响之中,双剑相,只见伍崇卿身子一晃,袖剑已然受力
开。转看苏颖超,他的长剑则是成了一只大圆盘,半空旋转不定,一路飞上了屋梁,随即坠落下来,倒
桌面,至于持剑的右手则是微微发抖,掌中空无一物。
输了,事隔月余,画了千万个圆,三达传的“仁剑”依旧是虚有其表,毫无长进。
“输大哥啊!”伍崇卿仰狂笑:“回家再多画几个圆吧,这本“三达剑谱”就让小弟替你保管吧。”他伸出手来,正想将剑谱收
手中,却听“啪”的一声,肩
上拍来了一只黑毛大手,听得一
冷冷得道:“坐下。”
酒楼里的第四位客到了。卢云凝目去望,只见店里多了个黑熊也似的壮汉,他嘿嘿冷笑,将手攀在伍崇卿的肩上,瞧那横眉竖目的面孔,腰上还缚了一柄大刀,却不是“山东老神刀”的宝贝儿子、宋通明是谁?
这宋通明是卢云的小同乡,过去虽不常来往,却因同是山东出身,颇有香火之,是以一眼便认出
来了。看他满面狞笑,只管把手攀在伍崇卿的肩上,森然放话:“踏
铁鞋无觅处,得来本不费功夫……黑狗王,咱找了你一整晚,想不到你躲在这里
咬
啊?”
伍崇卿默默坐着,只任凭对方搭着自己的肩,不言不语。这宋通明很坏,他一边在伍崇卿耳边放着狠话,一边拿起家的酒碗,打算免费来喝,不忘朝苏颖超嘿嘿笑道:“苏老弟,别怕这只黑狗王,他的真面目已经给
家揭穿啦……告诉你,他便是闯
太医院的黑……”黑字才出,碗到
边,嘴唇稍沾酒水,登时“啊呀”一声,痛得打翻了酒碗。
黑狗王的酒水不是给来喝的,上
着了青焰,望之便如同地域火海,宋通明妄自来尝,不免大吃苦
。眼看酒碗便要落地,忽听“嗤”的一声,面前横来了一只手掌,半空中截走酒碗。
酒楼里的第五位客到了,那是一条蒙古大汉。
无畏者,无敌也。蒙古蛮提起了酒碗,咕噜噜地大
喝了下去。
这碗酒不是寻常烈酒,而是魔焰烈酒,能喝将它下去的,肯定是妖魔鬼怪,不过这
确有几分能耐,熊熊烈火灌
了喉
,他还很好喝似的添了舔嘴,仿佛炎海清凉。
“嗯。”蒙古蛮子喝完了酒,嘴里鼻孔都窜着火,望来便如龙王吐火,狰狞万状。他斜睨着伍崇卿,嘿嘿一笑间,慢慢拿起了另一碗酒水,当浇了下去。
哗啦啦……烈火当淋浇,伍崇卿却只双手抱胸,任凭惹火淋上全身。看得出来,他不是躲不开,而是不想躲,他要和哲尔丹比一比“勇”。
武林里就是如此,好汉们不只比武功,更要比胆子、比威风。眼见伍崇卿眯眼垂首,不痛不痒,哲尔丹徒然大吼一声,空
响,一拳便朝伍崇卿背后击下。看这拳夹带黑影,带得店内烛火猛烈摇晃,正是他的成名绝技:“大黑天拳”。
嗖的一声,伍崇卿后仰翻空,身子半空旋转,宛如陀螺,全身火势给风力一激,经竟而硬生生熄灭了。哲尔丹毫不容,转瞬间再发一拳,这回伍崇卿却不坐以待毙,但见他半空变位,
在下、脚在上,非但避开了哲尔丹的重拳,尚且回敬了一腿,已在一招内反守为攻。
乍见崇卿这等伸手,卢云登时心下一凛,暗道:“真龙之体。”
秦霸先、伍定远,俱是真龙之体。天下间能够锁紧经脉,在旧力将尽,新力未生之时,提前出一
神力的,唯有“天山传
”的独门武功。却不知伍崇卿是靠着何种法门苦练,居然得了乃父的神机真传。
伍崇卿于刹那间半空翻转,变招快绝,大出意料之外,可怜哲尔丹门户打开,随时都要给踢断鼻梁。眼看胜负将分,哲尔丹喝地一声,身子半空翻转,左掌向地一撑,竟也以倒立之姿面向强敌。
哲尔丹有备而来,有样学样,一趟贵州回来,他也想出了抵御对手的法子。
砰地一声大响,两各出一记重腿,足底相撞,巨力对冲,带得两条大汉同时向后仰翻身,二
足底方才沾地,也是怕对方下手偷袭,便又不约而同跨出马步,再发一拳。
巨响生出,两大高手拳劲再次抵消,便又同时退开三步,脚步才一站稳,猛听“啪啪”两声清响,这个拳振巾裳,那个提足振脚,再次摆出了拳脚架式。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两棋逢对手,拳碰拳,腿斗腿,打得是天衣无缝。明明事前并未演练招式,动起手却是忒煞好看。
“好啊!”店内传来喝彩声,卢云急急去看,楼梯里却又奔上了两,一个是“河北祝铁枪”祝康,另一个则是江湖上的老字号,正式“苍七雄”的赤川子。眼看贵州之行的原班
马几要齐了,卢云不由微微一笑,心道:“这可好了,琼芳小妹给未婚夫找帮手了。”
而眼前这些全是熟面孔,那哲尔丹、祝康、宋通明等
皆随琼芳南下贵州,自也曾到过白水大瀑。至于赤川子也是个老字号,当年卢云担任长洲知州时,便曾在欧阳南的府邸上见过此
,虽称不上
,个
、敬杯酒的
分总也是有的。
全场高手到齐,看伍崇卿少年轻狂,不知得罪了多少武林同道,此时已然身险重围,别说要劫夺“三达剑谱”,便算想毫发无伤地离开此地,怕也大为不易。
那赤川子倚老卖老,眼看势一片大好,便大摇大摆走来,冷笑道:“伍少爷啊,那天在太医院里偷踢老道一脚的,就是你吧!至于暗算哲尔丹、打伤苏少侠,
得宋通明跪地求饶的,想来也是你吧……”听得此言,卢云不由低呼一声,方知宋通明先前那个“黑”字所指为何,原来所指便是闯
太医院的“黑衣
”?
太医院之争,卢云也曾听琼芳提过,她说腊月时有个黑衣高手闯太医院,连败哲尔丹、苏颖超,一
气打翻了五十八名高手,莫非这名黑衣怪客便是崇卿?
卢云惊疑不定,苏颖超确实默默无言,好似早已知道了此事。那宋通明则是摩拳擦掌,正想着如何烹调黑狗,猛听得“宋通明跪地求饶”这七个字,不由大惊道:“赤川老道,谁跪地求饶啦?你别再这儿加油添醋、含血啊!”
赤川子脸上一红,没想到自己说得顺,竟然得罪
了,忙道:“是了,伍少爷,那天你虽没
见
厌,至今连个老婆也讨不着,你这般欺侮一个可怜
,不觉得良心不安么?”
“放!放
!”祝康笑得直打跌,宋通明则是越听也火,猛将赤川子一把退开,上前喝骂:“伍崇卿!一
做事一
当,你那
既敢大闹太医院,今夜就别怨咱们找上你来,你说!你想如何
待这个……”话还在
,忽听远方传来啸声:“何方高
在此!何不现身相会?”
这功力好纯,发声处虽远,却震的窗帘屋瓦隐隐作响,万福楼内上从卢云、苏颖超;下至赤川子、祝康,
都是“咦”了一声,不知是谁在纵声作啸?
宋通明茫然道:“谁呀?大半夜鬼喉鬼叫的……”他从窗外探出去,但见街上安安静静的,行
一发不见踪影,连商贩也都收摊了,他看了半响,不明究理,只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