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圆木头,好让船沿着岸边滚。」
我放眼远眺河堤,一部分河岸露出了形态各异的岩石。大部分的礁石上长满了绿油油,开放着鲜红色花朵的嗜光草木,纷飞着五彩斑烂的各色蝴蝶。我的内脏一阵突如其来的紧抽,这地方给我造成了极其情绪化的印象。天气太闷热、环境太潮湿了,到处是蚂蚁、蛇……食人鱼和爬虫。同样这也是一种令人叹为观止、原始的美丽。
它具有一种未经骓琢的光彩,一种令浅根场物生长茂盛的肥沃。
马森走过来加入我们这一组,并挨着那位秘书蹲踞着。
「我们要把船弄弯翘,」他说。
「让船弯翘?」
「首先要卸下船上的货物,玛格丽特,以便减轻船的重量,一旦翻船又可避免损失。我们将把绳子绕缠到两岸的树桩上,另一头系在船体。由佩伯启动船的发动机。我们其馀的人用力拽住两岸系在树上的绳子。你看,这便是人为的曲柄。」
「它能前进吗?」
她对他的信赖是那般矫揉造作,我乖戾地暗思着。或许她一直喜欢桑汀。
克劳斯(女电影名星°°注)。
他微笑着向下注视着她。「也许吧。」
玛莎回来後证实了马森刚才所说的一切,我们开始着手卸下船上的货物。
这辛苦的工作耗费了这天馀下的所有时光。我们把每件东西从船上搬下来,并堆到河堤上的防雨布下面。上游地带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会在不足一小时之内,使河水水位升高几英尺。一只船停泊着,另一条舶的船首绑着绳子。当河面风平浪静时,罗瑞和科林涉过浅滩,来到河岸的另一侧,用力砍去河道上伸突出来的蔓藤场物和树枝,他俩刚一过去,只见灰压压、如乌云般的小蝙蝠从它们的栖息处倾巢而出。
男人们粗略发现能与中途的树丛相匹敌的是奔腾不息的急流。这急流总长仅约一百码左右。各有两根绳索通向两侧岸边。第一根绳缠在这些半途的树干上。後面的两根绳子绕在较远的树桩上,以备船停得远一些。
「该你们游过去了,姑娘们,」玛莎唤道。我注视着玛格丽特,然後拍了拍自己的口袋,其实这儿在没有被掏空前就一文不值了。我俩耸耸肩,胆怯地相互咧嘴一笑,便跃了入水中。
在平静的水面下暗藏着强劲的水流,拖曳着我们的双脚。罗瑞和科林在岸边观看、守候。我尽量不去想比拉鱼和鳄鱼。
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我不喜欢这一切,水色那麽深,什麽东西都可能潜伏在下面,而所有的蛇都会游泳。
玛格丽特挣扎着向前游去,一言未发,但透过逆流而上的河水喧嚣声能听到她急喘的呼吸。几只外形硕大,长有坚锐铁甲的虫子在我面前掠过。我的注意力分散了,双脚开始不由自主地下沈,我呼叫着没进水里。
在泛着暗绿色泡沫的水中,我晕头转向。尽量紧闭嘴巴,胸部因缺氧不停起伏着。突然我的下肢缠结到一些粗粗的树枝,还在缓缓游动着。
蟒蛇。
一旦你大声喊叫,它们便会越缠越紧,我歇斯底里的胡想着,哽咽声禁不住从两片紧锁的嘴唇里冒出来。
没有一人知道我是否哭喊了,这是我的死期,我有权失望,表现出恐惧。
我的头浮出水面,看见了充满水蒸汽的日光中的彩虹。罗瑞的头如一只光滑的海豹,从我身旁冒出来。他直挺挺地抱住我,我那挣扎的双脚终於有了着落。随後我们顺流而下了二十码左右。
他紧拥着我,湿漉漉的面孔挨着我的脸。我急喘着并粗沈地呼吸着。「我想,我想你是┅┅」
「我知道。一切都过去了。」
「有蟒蛇,我吓死了。」
「亲爱的,现在没事了。我都知道了。我们都很担心,可怜的女孩。」
「罗瑞,」我说着便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过了一会儿,便忘却了自己刚才那段令人不快的经历。
他拥着我游到河中央,然後又牵着我的手游到了河对岸。
玛格丽特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已安全到达了岸边。我们浑身热气腾腾地紧挨绳索站着,等着拖船。
佩伯解开缆绳,计划将船弄到河中央的左侧,在那儿他认为越过溅起浪花的礁石,便能看清路口。我们提起松掉了的绳索,每根绳子由四人牵引,两男两女。我们用力拽住船,以达到力所能及的最大紧绷度。佩伯高喊着松开了节流阀。船身猛地向前一冲,突出的船首立刻没入了水中。
我觉得自己的双臂就快脱臼而出了。最糟一次是人们在缠绕着绳索,而我们向前拉着第二根逆流而上的船绳时。船身在翻滚着波浪的河水中急剧摇动着。一旦松驰的部分全被绷紧,第一根绳上的结就必须马上解开,这样船才可以前行。这根船绳还必须留着备用,但不能落到水中,以免可能搅进螺旋桨里。
就这样终於成功地将船驾驶到平静的河面上,还必须照例再干一回。
我们休息了一会,吃了食物,商讨着第二只船少用一条绳索拉,而靠第一条舶的部分动力来拖第二条船是否值得。这意味着须有两人在驾驶舱内,每个人都赞成由佩伯驾驶第二条船通过那些礁石,因为先前他表现得相当出色。
经历了如此紧急情况,船舱仍滴水未进,和当初一样完好无损。
意见被采纳了。由玛莎操纵着这条逆流而上的船舵,所以第二条船部分受到第一条的牵引,一部分被绳索拉着,一部分受到急流的拖曳。
双臂已疲劳得快断了,我们吃力地搬着所有的贮备品及私人物品,慢慢地跋涉过河。
还没待我靠近看清发生了什麽事。突然从罗瑞和马森那里传来一阵令人惊愕的争吵声。这俩个早存有敌意的男人因为一把贵重的来福枪掉进了水中,终於吵了起来。
马森谴责着这个英国人,这个英国人反过来又将责任归咎於马森身上,俩人几乎快打起来了。
玛莎出面调停着,尽管她比这两人要矮一个头,但要员的权力驱使她这麽做。我听不清她在说什麽,但语气虽平和又带着辛辣的愤怒。
玛格丽特脸色乍白,卡拉紧挨在罗瑞身後,马森看上去非常不高兴,杰克站在老板身旁,一付和蔼可亲的模样。很显然,假如哪个男人没有服从她的命令,他便会立刻出来干涉。
当事情发生时,我正同科林在一起。我们一整天都耗费在了两条船上,他并不像他的同事那麽健谈,然而似乎是个容易相处的男人。
他看上去有抖颤。「没有这玩意我们照样能走下去,」我说。
「拥有来福枪,我们才能走下去。假如有东西拦截我们,就非要用到枪。」
「碰上印第安人怎麽办?」
他将脑袋扭过来,注视着我。「我们不能向印第安人射击,」他表情惊骇地说道。
「如果碰上吹箭和弓箭要怎麽办?」
「你的思想太陈旧了。」他简略地说道,回过头去注视着罗瑞和马森。只见两人已拿起的私人物品,恢复了刚才穿梭於货堆和船舱问的装卸工作。
第二天,情况只是稍微好转一些。我们的船驶进一条河面开阔,水流缓慢的浅水区,到处是淹没了的折断草木。佩伯建议我们不一定要开动引擎,杰克也赞成此议,男人们用从森林中砍下的嫩竹篙撑着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