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
默然。许久，终是沈妃道：“王爷……那逆贼……那逆贼说……”
吴王哼道：“是不是想要孤王的印？”沈妃垂
不语，陈瑞文愈一言不。等了半
，吴王忽然问道，“王妃可知道孤为何不告诉你先世子在何处？”
沈妃怔了怔：“告诉臣妾？”吴王点。沈妃茫然，“告诉臣妾作甚？”
吴王摇摇，又问陈瑞文。陈瑞文想了会子，咬牙道：“先世子虽有大错，终归乃王爷骨
。王爷恐怕王妃与小世子得了权势，瞧先世子不顺眼。”
沈妃大惊：“臣妾何尝有那念！”
吴王闭目道：“你眼下没有，难保数年后没有。”
沈妃叩道：“臣妾永生永世不会做那般恶事！”
吴王微微摇：“那倒未必是恶事。天家手足互残也是迫不得已。”半晌，疲然喊过一个郭太监来。沈妃与陈瑞文皆大惊，这郭太监平素并不得宠。吴王命他取出印来，跟着他两个出去盖了。郭太监领命，从怀中取出锦帕包着的吴王大印。沈陈二告退。
一时盖完了印，那两位与甄藏珠尚要寒暄几句，郭太监先回来复命。吴王已撑不住躺下了。郭太监跪在床回禀经过。吴王听罢颓然道：“是孤王小瞧了甄藏珠。”
郭太监道：“不怪王爷。他本是绿林贼寇出身。”
吴王摇：“孤当只废那逆子，立孙儿便好了。偏包家势力太大，孤恐怕孙儿压他们不住。甄藏珠平素老实。早知道他有这本事，孤王向他托孤，他定然忠心不二。”
郭太监道：“甄大本事比陈大大些。”
吴王哼道：“孤知道陈瑞文不过是个书生。偏他颇有些才
。野心大胆子小、没担当、受世俗约束极多。他还好名，最要脸面不过。陈妃已死，孤已留了一道旨让老八去南美。陈瑞文若还想封侯显贵，唯有尽心辅佐新君。拉拢安抚心之事，他比旁做得来些。南美还有卫若蘅呢，内外皆不敢
来。到了新君长成，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主政。若选了个包老二那样的，本事自然大过陈瑞文许多，新君用不了三五年便得变成摆设。”
一
气说这么多话，老儿有些接不上，喘了会子。郭太监忙替他揉了揉胸。半晌，他又道：“沈氏最大的好处便是知足，从不得陇望蜀。兼聪明、有手段、能忍。她可补上陈瑞文聪明不足之缺。她本是蜀国，在吴国毫无根基。与陈瑞文联手也不过就那样。”
郭太监道：“陈大也不是吴国。后世子可择一位吴国的世子妃。”
吴王含笑点：“孤王的心思，唯有你能猜出几分来。”
郭太监叹道：“世皆以为王爷老糊涂了，
听恭维才宠的陈瑞文。”
吴王叹道：“包家……才满满。连纨绔包老三都极能做事。孤当看见那些东西心都凉了——不是老大做下的事，而是他压根不是他那大舅二舅的对手、自己还浑然不知。孤王实在不能传位给他。不然，这吴国早晚要变成包国。”
郭太监道：“那王爷为何不杀了包家那两位？”
吴王道：“眼下诸国和平、大家乐和，十年之后保不齐另是一番景象。这个小的来如何尚且不知。万一不顶事，玩齐楚燕不过……包家还可以从南美回来，辅佐藏在上海的那臭小子——甄藏珠武艺极高。他想藏起什么，陈瑞文必是找不到的。被卫若蘅修理一番，包家届时当能老实了。”
郭太监点：“
才明白了。那如今……”
吴王缓缓摇：“如今只能赌了。”
“王爷赌什么？”
“赌卫若蘅只打仗、不受权势所诱。”吴王闭目道，“吴越分立自然是不成的。”
郭太监道：“依才看，卫将军委实只打仗，不会愿意管什么朝政杂物。”吴王不语。过了会子，郭太监轻声道，“云南巡抚沈钊？”
吴王道：“沈氏从没看过外的报纸，也无处得知此信。”他思忖片刻，“也好。她有了那么个叔父，对陈瑞文卫若蘅皆是牵制。她又无子。”
郭太监想了半，道：“眼下虽，事事皆可峰回路转。王爷英明。”
吴王苦笑道：“英明？英明何至于都快死了才知道儿子在眼皮子底下挖空了国库？”他乃面色一沉，“那些东西是谁搜罗的，查出来了么？”
“才无能。”郭太监跪下道，“毫无线索。各位王子皆不是。”
“这就怪了。”吴王思忖道，“想把老大拉下去的不就是他们几个。”又想了会子，命道，“查。再从细查。纵然孤死了，也必查个水落石出、到孤坟上来回明白。”
郭太监哽咽叩：“才领旨。”
吴王点点，阖目养神，喃喃道：“那小子，孤就托付给你了。”郭太监再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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