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玉芬闲着，到佩芳屋子里闲坐谈心。龙腾小说网 Ltxsfb.com一进门，便笑道：“喝！真了不得，瞧你这大肚子，可是一天比一天显得高了，怪不得你在屋子里呆着，老也不出去。应该找两样玩艺儿散散闷儿才好。至少，也得找
谈心。若是老在床上躺着，也是有损害身体的。”佩芳原坐在椅子上，站起来欢迎她的，无可隐藏，向后一退，笑道：“你既然知道我闷得慌，为什么不来陪着我谈话呢？”玉芬道：“我这不是来陪着你了吗？还有别的来陪你谈话没有？”说时，现出亲热的样子，握了她的手，同在一张沙发上坐下。佩芳道：“今天我妹妹还来谈了许久呢。”玉芬道：“她来了，怎么也不到我那里去坐坐？我倒听到张妈说，她还到新少
屋子里去坐了呢。怎么着？我们的
，还够不上比新来的吗？”佩芳道：“那还是为了她当过傧相的那一段事实了。”
玉芬眉毛一耸，微笑道：“你和你令妹说些什么了？燕西的老婆，可对令妹诉苦，以为我们说她是乡下呢。”佩芳道：“真有这话吗？我就以为她家里比较贫寒一，决计不敢和她提一声娘家的事。十个指
儿也不能一般儿齐，亲戚那里能够一律站在水平线上，富贵贫贱相等？不料她还是说出了这种话来，怪不怪？”玉芬道：“是啊！我也是这样说啊。就是有这种话，何必告诉令妹？俗言道得好，家丑不可外传，自己家里事，
的告诉外，那是什么意思呢？幸而令妹是至亲内戚，而且和你是手足，我们的真，究竟是怎么样，她一定知道的。不然，简直与我们的格都有妨碍了。”佩芳道：“据你这样说，她还说了我好些个坏话吗？谁告诉你的？你怎样知道？”玉芬道：“我并没有听到别什么？还是张妈告诉我的那几句话，你倒不要多心。”佩芳笑道：“说过就算说了罢，要什么紧！不过舍妹为，向来是很细心的，她不至于提到这种话上去的，除非是清秋妹特意把这种话去告诉她了。”玉芬道：“那也差不多。那个，你别看她斯文，肚子里是很有数的。”佩芳笑道：“肚子里有数，还能赛过你去吗？”玉芬道：“哟！这样高抬我作什么？我这就吃亏心里搁不住事，心里有什么，嘴里马上就说什么。家说我爽快是在这一，我得罪了许多，也在这一。象清秋妹，见了是十二分的客气，背转来，又是一个样子，我可没有做过。”佩芳笑道：“你这话我倒觉得有所感相同，我觉得她总存这种心事，以为我们笑她穷。同时，她又觉得她有学问，连父亲都很赏识，我们都不如她。面子上尽管和我们谦逊，心里怕有笑我们是个绣花枕哩。”玉芬道：“对了对了，正是如此。可见同此心，心同此理呢。”佩芳笑道：“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和她过不去，不过觉得她总有
学者的派；在家里天天见面，时时见面的，谁不知道谁，那又何必呢？”玉芬笑道：“这个学者的面孔，恐怕她维持不了多少时候，有一天总会让大家给她揭穿这个纸老虎的。”说着，格格地一阵笑。又道：“怪不得老七结婚以前和她那样地好，她也费了一番
功夫的了。我们夫妻感不大好，其原因大概如此。”佩芳笑道：“你疯了吗？越来越胡说了。”玉芬道：“你以为我瞎说吗？这全是事实，你若是不信，把现在对待的办法，改良改良，我相信你的环境就要改变一个样子了。”佩芳笑道：“我的环境怎么会改一个样子？又怎么要改良待的办法？我真不懂。”玉芬笑道：“你若是真不懂那也就算了。你若是假不懂，我可要骂了。”佩芳笑道：“我懂你的意思了。但是你所说的，适得其反哩。你想，他们男子本来就很是欺骗
，你再绵羊也似的听他的话，跟在他面前转，我相信，他真要把踏做脚底的泥了。我以为男子都是贱骨，你愿迁就他，他越骄横得了不得。若得给他一个强硬对待，决裂到底，也不过是撒手。和我们不合作的男子，撒了手要什么紧？”
玉芬伸了一伸舌，复又将摆了一摆，然后笑道：“了不得，了不得！这样强硬的手段，男子恋着子，他为了什么？”佩芳站了起来，将手拍了一拍玉芬的肩膀，笑道：“你说他恋着什么呢？我想只有清秋妹这样肯下身份，老七是求仁而得仁，就两好凑一好了。”两说得高兴，声
只管放大，却忘了一切，这又是夜里，各处嘈杂的声，多半停止了，她们说话的声音，更容易传到户外去。恰好这个时候，清秋想起白天蔼芳来了，想去回看她，便来问佩芳，她是什么时候准在家里？当她正走到院子门的黄竹篱笆边，就听到玉芬说了那句话：除非清秋妹那样肯下身份。不免一怔，脚步也停住了。再向下听去，她们谈来谈去，总是自己对于燕西的婚姻是用手腕结得来的。不由得一阵耳鸣心跳，眼睛发花。呆了一会，便低了转身回去。刚出那院子门，张妈却拿了一样东西由外面进来，碰上。张妈问道：“哟！七少，你在大少那儿来吗？”清秋顿了一顿，笑道：“我还没去。因为我走到这里，我丢了一根腿带，我要回去找一找，也不知道是不是丢在路上了？”说着，低了，四处张望，就寻找着，一路走开过去了。张妈站在门边看了一看，见她一路找得很匆忙，并不曾仔细寻找，倒很纳闷。听到佩芳屋子里，有玉芬的声音，便走了进去。
到了次
，上午无事，逛到燕西的书房里来。见屋子门是关着，便用手敲了几下。燕西在里面道：“请进来罢。”玉芬一推门进来。燕西嚷着跳起来道：“稀客稀客，我这里大概有两个月没有来了。”玉芬道：“闷得很，我又懒出去得，要和你借两本电影杂志看看。”说着，随着身子就坐在那张沙发上。燕西笑道：“简直糟糕透了，总有两个月了，外面寄来的杂志，我都没有开过封。要什么，你自己找去罢。”玉芬笑道：“一年到，你都是这样忙，究竟忙些什么？大概你又是开始跳舞了吧？昨晚上，我听说你就在跳舞呢。”燕西笑道：“昨天晚上可没跳舞，闹了几个钟的酒，三哥和密斯白都在场。”玉芬听说，沉吟了一会，正色道：“秀珠究竟是假聪明，若是别，宁可这一生不再结异
朋友，也不和你来往了。你从前那样和她好，一天大爷不高兴了，就把家扔得远远的。而今想必是又比较着觉得家有好处了，又重新和家好。子是那样不值钱，只管由男子去搓挪。她和我是表亲，你和我是叔嫂，依说，我该为着你一。可是站在子一方面说，对你的行为，简直不应该加以原谅。”燕西站在玉芬对面，只管微笑，却不用一句话来驳她。玉芬道：“哼！你这也就无词以对了。我把这话告诉清秋妹，让她来评一评这段理。”燕西连连地摇手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她一质问起来，虽然也没有什么关系，究竟多一层麻烦。”玉芬笑道：“我看你在面前总是和她抬杠，好像了不得。原来在暗地里，你怕她怕得很厉害呢。”燕西笑道：“无论哪个子，也免不了有醋劲的，这可不能单说她，就是别一个子，她若知道她丈夫在外面另有很好的朋友，她有个不麻烦的吗？”
玉芬一时想找一句什么话说，却是想不起来，默然了许久。还是燕西笑道：“她究竟还算不错。她说秀珠很活泼，劝我还是和她作朋友，不要为了结婚，把多年的感丧失。况且我们也算是亲戚呢。”玉芬笑道：“你不要瞎说了，子们总会知道子的心事，决不能象你所说的那样好。”燕西笑道：“却又来！既是子不能那样好，又何怪乎我不让你去对她说呢？”玉芬微笑着，坐了许久没说话，然后道：“清秋妹究竟也是一个
明的，她当了面虽不说什么，暗地里她也有她的算法呢。”于是把张妈两番说的话，加重了许多语气，告诉燕西。告诉完了，笑道：“我不过是闲谈，你就别把这事放在心上，也不要去质问她。”燕西沉吟着道：“是这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