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想过类似问题，刹那间心里千
万绪，从中根本挑不出一个合适的心愿来。
黄衣老汉等了片刻，见程小九依旧犹豫不决，笑了笑，低声提醒，“世
无不
财，我送你一座金山，让你一辈子都花不完，好么？”
“嗯，嗯，晚辈……晚辈……”程小九先是，然后又迅速摇。世道纷
如斯，家里真有一座金山，自己也避免不了其被抢走的命运。这种过眼财富，要它作甚？
“不好么？”黄衣老汉一愣，然后又笑着说道，“莫非你不财？也是，少年仗义轻财，只有老得心无大志了，才喜欢守着金银财宝过
子！我送你一场大富贵如何？帝王前仰问对，羽扇纶巾，指江山，天下英雄无不羡慕！”
程小九听得眼前一黑，浑身上下立刻被巨大的幸福所充满。“这，这个……”他红着脸，不停地挠皮。阿娘一直期待着他能重振程家门楣，借以洗雪父亲身上的不白之冤。可杨广那厮
子最凉薄，高颖、贺若弼等英雄物都被他毫不客气地给宰了，自己这场富贵，恐怕也是一场大梦吧！
黄衣老汉听不到肯定回答，脸上又是一愣，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说道：“原来你是个不江山美儿的小家伙。这样吧，洛水神
素有美艳之名，老夫保管你娶到她便是。世都说有娇妻美妾相伴，给个神仙也不做！老夫就让你做这个活神仙，再添一个龙宫蚌给你暖床，你看如何？”
“多谢老丈，小九，小九早已定过亲！”这回程小九一儿也没犹豫，立即拱手谢绝。一个朱杏儿的聘礼就够自己疼了。洛水神，龙宫蚌，美则美矣，娶回家来，自己拿什么养活？这驴屎胡同的贫贱夫妻们，终为了
毛蒜皮吵个不可开
。自己穷小子一个，娇妻美妾的待遇未必享受得到，天天听敲锅砸碗儿声的“幸福”，可是无论如何都享受不了。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到底要什么？”黄衣老汉三次提议皆无所获，终于恼羞成怒，一拂袖子，气哼哼地站了起来。
“晚辈，晚辈……”程小九见对方火，赶紧站起身赔礼，“晚辈真的不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不是故意难为您老家！”
“那就随便说一个，我老家没时间耽搁！”黄衣眉毛倒竖，怒气冲冲地喝令。
程小九又退了几步，站稳脚跟。担心娘亲被吓到，他回看了看自己租来的
旧茅
房。屋子里边没有任何动静，只有旧的窗棂在星光中震颤。突然间，他知道自己最需要什么了，赶紧转过，陪着笑脸向黄河老龙求肯道，“如果您老有灵，就保佑晚辈和晚辈的娘亲每天有吃有喝有地方住，一辈子都平平安安吧！如果能让晚辈的阿爷也洗脱罪名，平平安安与我们……！”
“你倒是聪明！”黄衣老汉用一阵冷笑打断程小九的话，“有吃有喝有地方住，这已经是三个愿望，再加上一辈子平平安安，都四个愿望了！你还想提第五个，老夫时间紧，没功夫跟你瞎扯，走也，走也！”
说罢，身子一晃，平地浮起，缓缓升上半空。
“前辈，前辈还没答应我任何愿望呢！”程小九大急，赶紧伸手去扯对方的袍子角。手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吃惊地瞪大眼睛，身前哪里有什么黄河老龙，坛子里的药汁刚刚熬好，自己不知何时迷迷糊糊地将手指伸到药汤中了，整根手指被煮得就像熟螃蟹一样。
“啊——！”他低低地出一声哀嚎。抱着手指，在院子里又蹦又跳。太阳已落，院子里边已经黑，一片寂静中，旧的窗棂在星光下微微震颤。
刚才的事
是梦耶？真耶？抱着手指的程小九哪里还有心思去刨根究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