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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别动,就垫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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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愣,脸随即红了,上车坐下,说:“真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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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没关系。”然后发动汽车,汇入车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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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长时间她都没有说话,我只好先开口,说:“你采的这些花儿真漂亮,知道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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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答非所问地说:“在你面前,我什么秘密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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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下午,在从外地城市返回布拉格的路上,一个小镇旁边儿,我的车坏了。我检查了一下,发现是油门线松了。我对阿莲说必须去找人换油门线,否则就得在车上过夜了。她听了一愣,说去哪儿找人呢?我也不会说这个词儿。我说到镇子里呗,不会说没关系,拿着这根线,给人一看就明白。她推三阻四地不想去,说肚子疼。眼看着太阳也要没了,我只能自己去镇子里找人。等修好车,天已经全黑了。我们半夜才回到布拉格,我把她送到她家门口,她一句话不说就下了车,竟有些生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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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纳了半天闷儿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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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阳也格外不争气,在国内交了一个女朋友,天天往回打国际长途电话。那时阿拉伯人还没发明出后来中国人几乎人手一张的黑电话卡──这种电话卡永远也打不完──国际长途电话费十分昂贵。有一次我去外地批发市场,正好和司徒阳住在同一个酒店里。他的货批得并不好,──都是拉别人的货拼缝儿,赚不了几个钱的。他就住在我隔壁房间,晚上我准备叫他一块儿出去玩儿,一推门,见他正和国内女朋友煲电话粥,声音贱兮兮的,便自己走了。在酒吧一边喝啤酒一边玩儿老虎机,玩儿了两个小时,没劲,便回去睡觉。路过他房间进去一看,老天爷,他的电话还没有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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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得替司徒平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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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司徒平向我控诉司徒阳的罪行时,我想起了这个段子,便告诉了他。他说这算什么?他光在卡西诺就输了我五万美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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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个数字有很大的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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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快到了,司徒阳兴冲冲地来看我,说他要回家结婚去了,然后把新娘子也带出来。我祝贺他爱情成功,还送了钱给他当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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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还没过完,他蔫儿蔫儿地回来了。一问,嗨!──爱人结婚了,新郎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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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此沉迷于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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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阿莲一家搬到了一座大HOUSE里。三层,听着不错,可实在太破烂了,简直就是一座废墟。司徒平得意地领着我参观,我惊异他为什么要租这样一所破房子住,而且因为是HOUSE,房间多,租金也不便宜。他笑了,说可以分租给朋友。原来,他是打着做二房东的主意。他领我走进一间空荡荡的房子,说要把这里装修成一间办公室。还兴致勃勃地给我比划:这里放大班台,这里放书柜,这里是一套沙发,这里放一个小几儿,搁传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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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也不需要办公室吧,花钱弄这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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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怎么不需要?太需要了。做生意就要正规,不正规哪儿行?”又领我去看了地下室,真不小,堆着很多纸箱。我问是什么?他告诉我全是瓷器。又对我说你的货柜到了也可以放到这儿来,保证安全,而且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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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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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他真招来了几位房客,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都是在布拉格穷得底儿掉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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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这儿可以改贫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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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笑说:“你可别小看他们,以前都是老板,全在卡西诺瓢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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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二房东的收入远不够维持他和阿莲的生活,本来租金就低,又遇上全是穷人,到月底交不上房租是常事,你能拿他怎么办?司徒平苦思冥想,决定开一个汽车修理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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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散发的广告纸我真吃了一惊,因为他根本不会修车,连开车也是在布拉格现学的呢。他刚到布拉格时买了一辆二手老款斯柯达卧车,歪歪扭扭地开着到处跑。这辆破车也怪了,水温高,而且永远是从40度直接蹦到100度,中间没有过渡。因此,从司徒平的后车窗里永远可以看到有十几个可口可乐瓶子摆在那儿,灌满了水,随时准备加。有一天在大街上跑,排气管坏了,劈劈啪啪震耳欲聋。警察示意他停车,他怕罚钱,装没看见,猛跑。警察火了,驾车就在后边追。跑着跑着水箱就开了,老款斯柯达的机器在后边,警察只能看见一团白雾在飞跑,却看不到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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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终还是落入了警察手中,被狠狠罚了一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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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次,他开车走在快到布拉格市中心的路上。前面十字路口亮起了红灯,他为了省油,早早就灭了火,让车缓缓往前滑行。可他不懂斯柯达车只要灭了火制动就没有用了,前面正好停着一辆警车,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车慢慢地撞上了警车,把警车的尾灯变成了一地碎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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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竟开起了修车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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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开修车厂还真是个好活儿,布拉格有几千个中国人,基本上人人都有一辆车。但多数是破车,成天修。欧洲人死性得厉害,干什么都讲预约,连剃头都是这样,修车当然更不例外了。光预约倒也罢了,还慢。中国人都是急茬儿,等着拉货做生意呢,在修车厂一放七八天谁受得了?再加上语言又不通,费劲。大家伙儿都盼着中国人自己开个修车厂,不管什么时候,来了就能修,一说就明白,加班加干,只要不误做生意,哪怕贵儿呢。其实修车这活儿也不难,就是换件儿呗。可中国人里还真没几个懂行的──尽是青田农民,修驴车还差不多。要说离得近,还数司徒平了──人家当过长途汽车站的团支部书记呀!见过的车不比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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