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你连这玩意都会？”杜嘉睿激动地奔回隔壁房间，男
正站在那里摆弄他的葫芦兄弟，杜嘉睿提起男的领子一把将男拖到架子鼓面前。龙腾小说 Ltxsfb.com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艺术家。”
男不好意思地笑笑，眼角显出细微的皱纹。
广告衫被洗得有些薄，劣质的棉看起来就让觉得可怜。
男拿起鼓
，反复看了看，说：“我刚开始学的是吉他，学了好几年，都没怎么学会，只能改成打鼓……”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激动过
的杜嘉睿连忙指指那鼓对他说：“试试试试，”
男拿起鼓坐到架子鼓的中间，他没有拿稳鼓，失手掉到了地上，男有慌，急忙弯腰去捡，好不容易捡到了鼓，他想站起来，一抬又撞到了吊镲，碰出极大的声响。他找不住中心再次摔了下去，结果又撞到了底鼓，。
杜嘉睿真不知道说啥好了，这笨得，真让揪心。
杜嘉睿走过去扶起他：“你这么大个学什么小青年，”他拿过男紧紧攥在手上的鼓，放放好，“得，得，你还是和我去说你的奥特曼小兄弟的故事吧。”
男用毛巾擦了擦发，看了一眼架子鼓，回过对杜嘉睿说：“是假面超。”
杜嘉睿和他一起走出房间，在客厅坐下。男转看窗外，似乎在想些什么，黑色的夜色中窗外什么都看不见。
“喂。”杜嘉睿拉拉男的衣服。
男转过来，一脸不知所措的表
。
杜嘉睿问：“你这么多年都一个住？”
“大学时住寝室，毕业了就一个住。”男板起手指算了算，“十多年了。先后呆过四五个城市，后来就在这里定居了。”
他把两只手
叉在一起，盯着左手的手指发愣，这副认真到愚蠢的样子实在让怀疑他能不能在现实社会生存下去。
他没饿死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还有时间喜欢变形金刚、奥特曼和架子鼓这玩意儿，也算半个成功士。
杜嘉睿趴在桌子上，看着男犯傻的样子，就是移不开眼睛。
“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
什么啊？”
“画画。”
“除了画画呢？”
“画画。”
“……”
“还弹吉他，但是弹不好。怎么都弹不好，我觉得难受，就窝在床上画画。”
这就叫化悲愤为力量。
男讲述地很认真，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他摊开左手，用右手摸摸左手指尖，说：“古典吉他是尼龙弦，民谣和电吉他的是钢弦，刚开始我学的是古典琴，大家都是民谣琴，后来改成电吉他，我就特别不习惯。其实刚开始学的时候我的大横按就不扎实，都是用简易按法，到后面越来越难，就行不通了。”
“尼龙弦和钢弦有什么不同？”
“尼龙弦比钢弦按上去要舒服一，不过长了茧子就没多少区别，现在我手上的茧子老早就掉了。”他伸出手给杜嘉睿看——手上还留着墨水的痕迹，那双手一看就知道是个中年男的手。
杜嘉睿凑近他的脸，男愣在原地。
“有皱纹，不过还好。”杜嘉睿用手摩擦男的眼角，“别熬夜就行。”
男不躲也不闪，顿了顿，说：“我都34岁了。”
杜嘉睿又莫名其妙地有难过。比自己多活了十多年的，到底哪里和自己不一样呢？
他突然想再看一次男介绍变形金刚时的表。
杜嘉睿移过身子，看了看表：“我要回寝室了，明天还得上一天的课，后天你来便利店找我吧。”
男了，确认地问道：“后天是5月1号吧？”
“不是4月31号？”
“4月没有31号。”
杜嘉睿想了想：“好像是没有哦。”
男也想了想，回答：“真没有。”
“那5月1号见。”杜嘉睿回答，他想起2号凌晨还要去看1856的演出，不过也没什么影响。
“5月1号是我生
，我请你吃饭。过了这个生，我就整34岁了。”
杜嘉睿没想过5月1就是男的生，要和一个刚认识的一起过生，这个做实在失败了一。
“你怎么不早说，有什么想要的？”
“礼物今天吃掉了。”男笑。
这个和自己一起到底想得到什么呢？
如果想听说说话，打开广播就行；想看看，就开电视；想打架，那就去买PSP，想聊天，直接上扣扣。
杜嘉睿打定主意明天去给男买个像样的礼物，男有些地方让他特别触动，但是他说不出来是什么。
“1号我争取早下班，下班了就给你打电话，你过生当然我请你吃饭。”
“后天再说吧。”男说着，站起身，往电话机旁边走。他从电话下面拿出一张纸条，走回来，把纸条递给杜嘉睿：“这是我家的号码。”
纸条上用黑色的笔写着几个数字，杜嘉睿默念一下，记住了，他把纸条叠好，小心地放进包里。
抬起，他就看到了男的笑容。
男像上次一样把杜嘉睿送到楼下，直到杜嘉睿叫他别送了，才停下脚步。
杜嘉睿一边走一边回，男离开的背影映在他的瞳孔里面。他站在那里注视着男，直到那个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他有后悔今天没有和他提前说句生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