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到屋前园子里,半卧在一株梅树下的石椅上,看那猫儿狗儿打架。只因昨夜被贾蓉闹了一宿,眼皮渐渐沉了起来,不知何时,竟迷糊睡去。
************
 却说屋里的宝玉,躺在那床榻上,想着可卿为自己盖被子时的甜美模样,渐渐困倦,便恍恍惚惚地睡去……忽似看见可卿在前面,遂悠悠
 地随了她,走至一所在,但见朱栏白石,绿树清溪,真是
地随了她,走至一所在,但见朱栏白石,绿树清溪,真是 迹希逢,飞尘不到。
迹希逢,飞尘不到。
 宝玉心中欢喜,想道:“这个地方有趣,我就在这里过一生,纵然失了家也愿意,强如天天被父母师傅打呢。”正胡思 想间,前边已不见了可卿,忽听山后有
想间,前边已不见了可卿,忽听山后有 作歌曰:
作歌曰:
 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寄言众儿 ,何必觅闲愁。
,何必觅闲愁。
 歌声未息,但见那边转出一个仙子来,蹁跹袅娜,端的与 不同,有赋为证:
不同,有赋为证:
方离柳坞,乍出花房。但行处,鸟惊庭树;将到时,影度回廊。
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
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鸭绿鹅黄。
出没花间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
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
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羡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
  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篆;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
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篆;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
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
 其文若何:龙游曲沼;其神若何:月 寒江。应惭西子,实愧王嫱。
寒江。应惭西子,实愧王嫱。
奇矣哉,生于孰地?降自何方?若非宴罢归来,瑶池不二;定应吹箫引去,紫府无双者也。
宝玉心中欢喜,忙上前作揖问道:“神仙姐姐不知打哪里来?如今要往哪里去?也不知这是何处,望乞携带携带。”
 那仙子悠然笑道:“吾居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 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是也,专司
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是也,专司 间之风
间之风 月债,总掌尘世之
月债,总掌尘世之 怨男痴,因近来风流冤孽,缠绵于此处,是以前来访察机会,布散相思。今忽与尔相逢,亦非偶然。此离吾境不远,别无他物,仅有自采仙茗一盏,亲酿美酒一瓮,素练魔舞歌姬数
怨男痴,因近来风流冤孽,缠绵于此处,是以前来访察机会,布散相思。今忽与尔相逢,亦非偶然。此离吾境不远,别无他物,仅有自采仙茗一盏,亲酿美酒一瓮,素练魔舞歌姬数 ,新填《红楼梦》仙曲十二支,试随吾一游否?”
,新填《红楼梦》仙曲十二支,试随吾一游否?”
 宝玉听了这等玄妙,一时忘了可卿在何处,竟随了仙姑,至一所在,见前有石牌横建,上书“太虚幻境”四个大字,两边一副对联,乃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转过牌坊,便是一座宫门,上面又横书四个大字,道是:“孽海 天”。再有一副对联,大书云:
天”。再有一副对联,大书云:
 厚地高天,堪叹古今 不尽;痴男怨
不尽;痴男怨 ,可怜风月债难偿。
,可怜风月债难偿。
 宝玉迷惑不解,只随着那仙子四处游玩,似知非知,似觉非觉,看了金陵十二钗正副数册,闻了那诸名山胜境内初生异卉之 ,与各种宝林珠树之油所制的“群芳髓”;饮了那放春山遣香
,与各种宝林珠树之油所制的“群芳髓”;饮了那放春山遣香 以仙花灵叶上所带宿露而烹的“千红一窟”,再赏了十二魔姬歌演的“红楼梦”曲,此皆正史有叙,不再细表。
以仙花灵叶上所带宿露而烹的“千红一窟”,再赏了十二魔姬歌演的“红楼梦”曲,此皆正史有叙,不再细表。
 却说可卿恍惚间走着,也遇一仙子接了,拉住她道:“妹子可回来了,警幻姐姐今 还接了神瑛侍者回来,欲将你许配与他,令其历饮馔声色之幻,冀希将来能有一悟,妹子快随我来吧。”可卿迷迷糊糊的,亦分不清是真是幻,一时竟忘了尘间凡事,仿佛原便是这仙界中
还接了神瑛侍者回来,欲将你许配与他,令其历饮馔声色之幻,冀希将来能有一悟,妹子快随我来吧。”可卿迷迷糊糊的,亦分不清是真是幻,一时竟忘了尘间凡事,仿佛原便是这仙界中 ,随她去了。转眼已至一阁,
,随她去了。转眼已至一阁, 眼熟悉,只是想不起何时来过。
眼熟悉,只是想不起何时来过。
那仙子笑道:“妹子,且在你房中稍等,警幻姐姐就要带神瑛侍者来了。”可卿不解,正欲细问,却见那仙子去了。
 回说宝玉听那些魔姬演歌,却觉甚无趣味。警幻见了,因叹道:“痴儿竟尚未悟!”便命歌姬不必再唱,撤去残席,把宝玉带至一香闺绣阁之中,其间铺陈之盛,乃素所未见之物,更可骇者,早有一位 子在内,其鲜艳妩媚,有似乎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不正是可卿是谁?
子在内,其鲜艳妩媚,有似乎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不正是可卿是谁?
 宝玉正不知何意,忽闻警幻道:“尘世中多少富贵之家,那些绿窗风月,绣阁烟霞,皆被 污纨绔与那些流
污纨绔与那些流
 子悉皆玷辱。更可恨者,自古来多少轻薄
子悉皆玷辱。更可恨者,自古来多少轻薄 子,皆以‘好色不
子,皆以‘好色不 ’为饰,又以‘
’为饰,又以‘ 而不
而不 ’作案,此皆饰非掩丑之语也,好色即
’作案,此皆饰非掩丑之语也,好色即 ,知
,知 更
更 。是以巫山之会,云雨之欢,皆由既悦其色,复恋其
。是以巫山之会,云雨之欢,皆由既悦其色,复恋其 所致也。”
所致也。”
 宝玉听得迷糊,心中正细嚼那话,又见仙子凝眸望着他道:“吾所 汝者,乃天下古今第一
汝者,乃天下古今第一
 也。”
也。”
 宝玉听了,唬的忙答道:“仙姑差了,我因懒于读书,家父母尚每垂训饬,岂敢再冒犯那‘ ’字?况且年纪尚小,不知‘
’字?况且年纪尚小,不知‘ ’字为何物哩。”
’字为何物哩。”
 警幻道:“非也, 虽一理,意则有别,如世之好
虽一理,意则有别,如世之好 者,不过悦容貌,喜歌舞,调笑无厌,云雨无时,恨不能尽天下之美
者,不过悦容貌,喜歌舞,调笑无厌,云雨无时,恨不能尽天下之美 供我片时之趣兴,此皆皮肤
供我片时之趣兴,此皆皮肤 滥之蠢物耳,如尔则天分中生成一段痴
滥之蠢物耳,如尔则天分中生成一段痴 ,吾辈推之为‘意
,吾辈推之为‘意 ’,‘意
’,‘意 ’二字,惟心会而不可
’二字,惟心会而不可 传,可神通而不可语达。汝今独得此二字,在闺阁中,固可为良友,然于世道中未免迂阔怪诡,百
传,可神通而不可语达。汝今独得此二字,在闺阁中,固可为良友,然于世道中未免迂阔怪诡,百 嘲谤,万目睚眦。今
嘲谤,万目睚眦。今 遇令祖宁荣二公剖腹
遇令祖宁荣二公剖腹 嘱,吾不忍君独为我闺阁增光,见弃于世道,是以特引前来,醉以灵酒,沁以仙茗,警以妙曲,再将吾妹一
嘱,吾不忍君独为我闺阁增光,见弃于世道,是以特引前来,醉以灵酒,沁以仙茗,警以妙曲,再将吾妹一 。
。 名兼美字可卿者,许配于汝。今夕良时,即可成姻。不过令汝领略此仙闺幻境之风光尚如此,何况尘境之
名兼美字可卿者,许配于汝。今夕良时,即可成姻。不过令汝领略此仙闺幻境之风光尚如此,何况尘境之 景哉?而今后万万解释,改悟前
景哉?而今后万万解释,改悟前 ,留意于孔孟之间,委身于经济之道。”
,留意于孔孟之间,委身于经济之道。”
 说毕便秘授以云雨之事,个中奇 巧术,皆非凡间所有,而后将宝玉推
巧术,皆非凡间所有,而后将宝玉推 内房。
内房。
 那警幻又对可卿耳语道:“此子虽乃古今第一
 ,但自开辟以来,尚不知色为何物,妹妹且将就着他些。”可卿羞极,待欲问个明白,已见那仙姑将门掩上去了。
,但自开辟以来,尚不知色为何物,妹妹且将就着他些。”可卿羞极,待欲问个明白,已见那仙姑将门掩上去了。
 宝玉恍恍惚惚的,见那 子艳不可言,又似十分之亲切熟悉,况他本就是古今第一
子艳不可言,又似十分之亲切熟悉,况他本就是古今第一
 ,一时把持不住,竟上榻与之缠绵。
,一时把持不住,竟上榻与之缠绵。
 可卿也迷迷糊糊的,只觉眼前美少年,原来正是心里边最得意的 儿,便亦欣然相从。
儿,便亦欣然相从。
 宝玉依着警幻所嘱之言,先为佳 宽衣解带,初时还斯斯文文,待到霓裳解落,瞧见可卿身上的雪腻肌肤,不禁心迷神摇,呼吸也急促起来,手上发颤,已把佳
宽衣解带,初时还斯斯文文,待到霓裳解落,瞧见可卿身上的雪腻肌肤,不禁心迷神摇,呼吸也急促起来,手上发颤,已把佳 衣裳弄
衣裳弄 ,他还是
,他还是 一回,这般清楚地看到
一回,这般清楚地看到
 那迷
那迷 的娇挺玉峰,心里卟通卟通的想:“原来
的娇挺玉峰,心里卟通卟通的想:“原来 子衣裳里边竟是这样美妙的。”
子衣裳里边竟是这样美妙的。”
 可卿不知怎的,便如那初夜般羞涩不堪,螓首埋 美少年怀里,任其荒唐,待那尖翘翘的玉峰被拿,娇躯便都酥软了,鼻息烧得脑子发昏,晕沉沉思道:“这
美少年怀里,任其荒唐,待那尖翘翘的玉峰被拿,娇躯便都酥软了,鼻息烧得脑子发昏,晕沉沉思道:“这 怎生得面熟?”却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心神虽迷,尚有一灵知,忍不住羞呢道:“弟弟是谁?怎在此轻薄
怎生得面熟?”却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心神虽迷,尚有一灵知,忍不住羞呢道:“弟弟是谁?怎在此轻薄 家。”
家。”
 宝玉吃了一惊,望望可卿,愈觉熟悉,努力想了想,只是想不起眼前的可 儿乃是他在尘间的侄儿媳,愣愣道:“仙子姐姐,我叫宝玉,警幻仙姑把姐姐许配给我,却没告诉你么?”
儿乃是他在尘间的侄儿媳,愣愣道:“仙子姐姐,我叫宝玉,警幻仙姑把姐姐许配给我,却没告诉你么?”
 可卿也迷迷糊糊地想了想,更是迷得一塌糊涂,她原是太虚幻境中风流司的神 ,天
,天 最为好媚
最为好媚
 ,且不知已
,且不知已 慕了这神瑛侍者多少个千年,如今方才遂愿,早被宝玉抚慰得心魂飘
慕了这神瑛侍者多少个千年,如今方才遂愿,早被宝玉抚慰得心魂飘 ,通体酥麻,便懒得再去多想,晕着玉颊道:“不知道啦,既然如此,
,通体酥麻,便懒得再去多想,晕着玉颊道:“不知道啦,既然如此, 后你可不能负了
后你可不能负了 家。”
家。”
 宝玉忙 应诺,只觉怀中玉
应诺,只觉怀中玉 火烫烫的紧紧贴过来,所触肌肤
火烫烫的紧紧贴过来,所触肌肤 滑娇
滑娇 ,愈觉销魂非常,两
,愈觉销魂非常,两 更是
更是 纠痴缠个不休。
纠痴缠个不休。
 宝玉在可卿那娇
 滑雪雪的身子上
滑雪雪的身子上 摸
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