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坑神newfce
字数:19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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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夜,杭州城沐浴在瓢泼大雨中,默然不语。更多小说 ltxsba.me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算起来应该是一更时分,确切是不是,谁也不知道,因为打更的更夫已经躲
在不知什么地方避雨去了。虽说杭州的百姓早已对此习以为常,年年此时的雨水
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但今天的雨大得出奇,大得离了谱,街道上的水没了脚踝,
四下漫流。住在楼宇中的才子佳们固然要吟一些「黄梅时节家家雨」的句子,
住在屋陋舍中的穷
们也要对这场雨发表一些看法,但他们没有吟诗的雅兴,
要么是在急急忙忙地堵漏雨的房顶和拿盆接漏进来的雨水时咒骂几句老天,要么
是在给被吓坏了的小孩子讲白娘子水漫金山寺的故事。虽然对雨的评论不一,但
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谁都不希望下这么大的雨。
不过,有一个例外。
而且,他还不得这雨下得再大些。
这个叫范九,是庆丰客栈的杂役,此时他正披着蓑衣,踩着
鞋,沿着客
栈的房檐向后院的柴房蹑手蹑脚地走去。他怀里抱着一个包袱,在蓑衣下面的上
半身却什么都没穿,下半身也只穿了一条粗麻短裤,这样的天气里穿这点衣服几
乎百分之百会伤风。冰冷的雨滴打在他的肌肤上,雨水顺着他黄瘦的脸颊流下来,
沾满了他满脸的胡茬,他浑然不觉。天际闷雷滚滚,电光闪过时,甚至可以看到
他嘴角抑制不住地在抽动,因为一想到柴房里藏着的那个宝贝,范九的脸上就抑
制不住地要露出笑来。他确信这是他活了四十多年,和在庆丰客栈了二十多年
活以后,上天对他最好的赏赐。
今天的雨大概是从未时开始下的,到了申时的时候,雨已经下得不小,那个
时候范九在后堂厨下烧火,正当他庆幸自己在这样的冷雨天里还能暖暖和和的时
候,忽然被
踢了一脚。他火冒三丈,跳起来刚要发作,却看见一旁案板上
切菜的二师傅就在身边。二师傅斜了他一眼,朝一旁的泔水桶努了努嘴,便又回
到案板上切菜去了。
范九一气全窝在肚子里,只能自认晦气。论岁数,这个二师傅比他还小个
七八岁,论资历,也只刚来了两年。但是对他颐指气使,却是派十足,和大师
傅、掌柜的还有帐房先生一样,连看他的眼神都是斜的。范九为此恨得牙根直痒:
掌柜的和帐房家是识字的官
,大师傅虽然不识字但是
家会做饭,你小子不
过就是个切菜的,凭什么跟老子这么牛?妈妈的!
但是他不敢跟二师傅正面冲突,他知道如果两个正面冲突起来,掌柜的是
绝对不会站在他这一边的。他朝着二师傅的后背狠狠瞪了一眼,慢吞吞地走过去
拎起泔水桶,披上蓑衣,拉开厨房的门。一冷风扑面而来,范九打了个激灵,
把蓑衣往紧扯了扯,背后大师傅已经吼了起来:「哪个屈死鬼开门着灌风,想吹
风到外面吹去!」范九什么也没说,默默走进外面的风雨中,顺手带上了门。
他提着泔水桶,踩着雨水,一脚浅一脚地向后院的小门走去,脑海里不断
浮现着大师傅和二师傅的嘴脸:「妈妈的,等老子发达了,把庆丰盘下来,老子
也过过掌柜瘾,你们两个一个给我洗脚,一个给我倒洗脚水。老子也踢踢你们的
!到那时候,你们就一边一个,我踢你们,你们就陪着笑脸说踢得好踢得好,
老子高兴了就赏你们一个铜板,不高兴就赏你们十个嘴……」
这一套东西,每次受了大师傅和二师傅的气以后,是都要在脑海里演一遍的,
越想越鲜活,越想越像真的,一想到这里就像是真的做了掌柜一般:「不过嘛,
大不记小
过,我虽然不是宰相,肚子里撑不了船,撑撑马车还是可以的,到
那时候,这两个东西来求我饶他们,我就宽宏大量,跟他们说,老子可不像你们
这么势利眼,算了算了,不和你们计较这些,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给老子活,
老子就让你们吃香喝辣的,从前有个穷的时候钻过别
裤裆,后来发达了,赏
了那个让他钻裤裆的当官,是叫什么来着……」
就这么想着想着,走到后院小门时,范九的气已经消了一大半。此时后院一
片空寂,四下无,他放下泔水桶,摸出钥匙,打开小门上的锁。刚一拉开小门,
就听见「呀」的一声,紧接着一团红红绿绿的东西滚了进来。
这一惊范九吃得着实不小,吓得他大叫一声向后连跳了两步才定下神来,这
才注意到刚刚滚进来的不是别的,是一个穿红着绿的少。这少
躺在地上,浑
身发和衣服都沾满泥水,正努力支撑身体站起来,但她身体显然十分虚弱,挣
了几挣都没能爬起来,连一双穿着红绣鞋的脚还搭在门槛上。显而易见,这少
刚才是靠在小门上,在小门那短短的门廊下避雨。
范九顿时又觉得火气上了:妈妈的,开门就碰见这么个半死不活的
子,
要给老子触霉运,看样子这子不是乞丐就是花子,要是让她死在这里,掌柜的
怪罪下来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赌运也得给冲光。想到这里,他踢了那少一脚,
吼道:「快滚,要死不要死在老子这里,这里是庆丰,不是你要饭挺尸的地方,
快滚!」
这几句吼出去,顿时觉得心里松快了许多。不料这时那少忽然抓住了他的
裤腿,他怒不可遏,正想一脚踢开那少,低
看时,这一脚却怎么也踢不下去,
不由痴了。那少拉着范九裤腿,泪水汪汪地抬
望着他,看样子不过十五六岁
年纪,几乎还是个孩子,白的鹅蛋脸上满是羞怯,柳眉微挑,眼帘轻垂,虽然
被风雨打散了发,脸上沾了泥水,仍然看得出是个难得一见的美
。她让范九
想起了柳芳巷的小红,但比起小红身上那种洗不去的风尘味,这个少就像是一
支沾着雨珠的荷苞。
却听那少说道:「大叔,我是来杭州投亲的,亲没投到,盘缠花光了。我
不是叫花子,只借您的门廊暂避一时,待雨停了我就走,绝不多停半分,求大叔
可怜可怜。」
听那她的音也确实不像本地
。范九看着那少
,雨水不停地冲刷着她的
脸,她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衣服紧紧裹在身上,半明半隐地显着她胸前双峰的尖
耸和腰的曼妙曲线,虽然她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