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愤怒,杀意,自信,以及许许
多多细致微的
绪,彷佛这一刻,彼此之间心意相通,勾连在了一起,
绪的
最后,是一记铿锵剑鸣。
而在白陆伏和白骨巨龙的视角里,只看到风声呼啸吹散灰雾,似是有神灵从
苍穹降临到了场间,一点裂的微光在场间炸起,林玄言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陆嘉静的身前,一道雪白的闪电缓缓裂过,展露出剑的形状。
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法相抱拥住了她,那是林玄言的身影。
陆嘉静握住了剑柄。
那一刻,周遭烟尘消散,那些即将触及到她的白色触手如豆腐般被搅碎,随
着剑刃的风被卷到数十丈外。
她窈窕的身影悬空在两尊大妖之间,却已犹如神明附体,一举一动之间尽是
威严神圣的美感。
「杀!」
彼此心神相印。
剑气冲天而起。
视野之中,已经看不见陆嘉静一袭青裙的身影,唯有一道又一道的白色长虹
缭绕场间,净利落地切割着所触及到的一切。
白骨巨龙那金色的瞳孔黯澹了几分,它彷佛回到了数万年前,看到了那个一
袭白衣的男子手持三尺之剑朝着自己缓缓走来。
悲伤而愤怒声充斥了整个峡谷,足以点燃万物的龙息肆无忌惮地吐着,天
地间烈烈大火,数以万计的白骨海鸟在火光中化作了灰烬。
白陆伏也强自镇定下来,他无所不用其极地抵御着一道道白虹的碰撞,他知
道这种状态一定持续不了太久,只要能够挺过去,接下来这一对男不过任
宰
割!那些收拢起来的白色触手坚如壁垒,虽然每一次撞击都有数根粗壮的触手被
斩落,并且复原速度远远比不上白虹的切斩,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艰难而狰
狞的笑意。
因为他能感受到,对方每一剑都在衰弱,若是只针对他一,他或许已经撑
不住了,但是她却偏偏要同时攻击两,这些剑气看似势不可挡,但又如何可以
同时斩杀两位通圣妖王?只是很快,他的笑容便崩溃了。
他任由自己防御溃散,许多重要的手臂断裂,也不再抵抗,而是发疯似地朝
着海岛外逃窜出于。
因为就在刚才,一个黑色裙袍的子陡然出现了在山崖上。
「她怎么可能来的这么快!即使超出预计,也绝不可能这么快!」
白陆伏发疯似地嘶吼咆哮,施展毕身所学的遁法极速远盾。
而那一边,白骨巨龙看着那一位忽然出现的子,知道大势已去。
那披着斗篷的黑袍子身材高挑,那衣裳紧贴下的身段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她虽未露面,可那端庄典雅的气质却能让生出跪拜的冲动。
「数万年了,你们龙族还是如此愚蠢,自认为目空一切,却总是被当作屠
刀。」
子的声音空灵而沉静,如被泉水温养了数万年的翡翠,沉淀着清澈却久远
的岁月。
白骨巨龙默默地看着她,没有反驳,只是诧异道:「你身上为何会有我族气
息?」
南宫没有回答,回看着握剑悬立的陆嘉静,歉意道:「抱歉,我来晚了。」
陆嘉静澹澹道:「犹有一剑之力。只是又要让白陆伏跑了。」
南宫平静道:「无妨。」
很快,这片亡灵海岛便会成为最后的龙墓。
……白陆伏不惜一切代价,以燃烧修为的方式开重重禁制,
也不回一下
地奔逃了数千里。
此刻他惊魂未定,无边的倦意和虚弱感涌了上来,虽然如今已经到了海妖的
领地,但是他依旧不敢确定对方会不会追来,只是他的身子已然支撑不住了,他
必须赶紧寻找一处海底巢休养沉睡,要不然万年修行付之一炬。
「白大妖王,是谁让你如此狼狈啊。」
一个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如地狱之中死神的呓语。
白陆伏如坠冰窖,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艰难转身,恰好对上了蜃吼幽蓝色
的眼。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你的蜃珠有问题?」
白陆伏脱而出。
所以没能遮蔽住那海岛,所以南宫会来的如此之快!白陆伏在心里竭力嘶吼
着。
蜃吼微笑着坦白道:「蜃珠没有问题,毕竟杀了那小子好处太大,我还不至
于在这上欺瞒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你命不太好。」
白陆伏面如死灰,他惨笑道:「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蜃吼始终带着微笑:「我等你这样的你等了万年了。」
「海妖只需要一个王便够了。」
他又补充了一句。
……亡灵海岛上,白骨如山。
陆嘉静面如金纸,她手中的剑消逝,重新凝成了林玄言的身影。
就像是上次那样,她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可能需要数月才能调整好
,林玄言的状态同样很差,这是他开剑茧之后次这般尝试,效果虽然极其
显着,但负作用同样显而易见。
南宫确认白骨龙王彻底身死之后才来到了他们身边,运功为他们护住心脉。
「多谢大当家。」
过了许久,陆嘉静才缓缓舒了一气。
林玄言问道:「为何来之前没告诉我们,这里有一条龙?」
南宫自然能听出他言语中的责备之意,柔声道歉,「它或许是得到了血尸大
阵的裨益才得以苏醒,虽然我们确实不知,但也是我们思虑不周所致,今后这种
事绝不会发生了。」
南宫的语调如淌过心间的潺潺清流,带着平和的温柔与清凉,与方才一同斩
龙时杀神一般的子派若两
。
林玄言嗯了一声,也没再追问什么,他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南宫隐藏在影里
的容颜,有种想要让对方摘下斗篷的冲动,但一想到陆嘉静就在身边,他生怕回
去后被兴师问罪,便也没有开。
谁知陆嘉静反而贴心地问道:「大当家生的那般美,为何总是披着斗篷,不
以真容示?」
南宫柔和地笑了笑,「夫君亡故之后,我便很少抛露面。」
林玄言微惊,他本以为南宫与那个的婚姻不过是做做样子,没想到南宫本
竟如此看重。
南宫接着又微笑道:「但两位于失昼城有大恩,也并非外,妾身也就不避
讳什么了。」
说着她轻轻摘下了斗篷,雪白的发丝有些微,那柔和典雅到了极致的容颜
上,带着清美的、静谧的、永远年轻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