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我自觉说得非常滴水不漏,既严密地分析了当前的形式,又提出了
自己的看法,而且顺水推舟的提出了真正的目的——要张语绮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张语绮眸色微微潋滟了一下,接着又是轻笑了一声:「警官,我如果真的知
道是谁主谋的枪击事件,就会很注意地躲着点,也还不至于傻的送上门去送死,
你说对吗?」
我有些疼,照这样下去,看来今天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于是我索
「啪」的一声合上了笔记本,把钢笔重新放回衬衣胸前的位置的一个袋里,板
着脸对着张语绮点了点:「今天就到这里吧,请你好好的回忆一下,如果你选
择接着瞒着警方,对你的身安全和生命财产利益都没有任何好处,希望你能想
清楚。你好好休息吧,再见。」
说完,我夹着笔记本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听见门锁合上的「啪嗒」一声,我莫名其妙地松下一气来,伸了伸懒腰往
外面走去,折腾了这么一天一夜,我感觉自己有些扛不住了,况且面对的还是这
么棘手的案子和死活都不肯配合的当事,哎。
我正挠着发心烦,放在裤子
袋里的手机却突然振动起来,我拿出手机接
了电话,放到耳朵边,对面传来姑妈温柔的声音:「凌凌啊,你现在在哪呢?」
我歪了歪,往外走着,边走边回答道:「还在医院里,刚刚做完笔录,准
备一会回警局了。」
姑妈的声音似乎一道和煦温暖的春风,将我疲惫的心唤醒了一大半:「你先
别着急,我待会正好要去见一个客户,路上经过医院,你等着,我去给你送点吃
的过去垫垫,你这孩子,肯定从昨晚上开始就再也没吃过了吧?」
我被她这么一说,才感觉到肚子里咕噜噜的叫起来,脸色一热,扭捏着嗯了
一声。
姑妈似乎在笑,对面传来「噗嗤」一声:「好啦,你等着,我一会就到,你
现在要是就回警局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东西,等着我啊!」
「嗯好的,那姑妈,你开车路上小心点。」
又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之后,我们两就不约而同的挂了电话。
我浑身酸疼得很,腹中又饥饿难耐,于是抱着我的笔记本,在大厅的长椅上
坐了下来,闭目小憩了一会儿,温润养神。
这一小憩不要紧,我竟然睡着了,后来听姑妈说,一进医院大厅就看见自己
英明神武的大侄子四仰八叉地睡在长椅上,哈喇子流了半张脸。
姑妈把我叫醒,我迷迷糊糊的往袖子上蹭了蹭水坐起来看着她。
姑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笑道:「这孩子,才上班了两天,怎么就成了这个
样子了?我刚才进门的时候差点都没敢认。」
我自然知道她是在打趣我,嘿嘿地陪着笑脸。
姑妈睨我一眼,递过来和手提的那种饭盒给我:「没准备什么好吃的,时间
太仓促了,随便做了点汤,你凑合著喝一点,暖暖身子。」说着话,麻利地拧开
饭盒的盖子,递给我一把汤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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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吸鼻子坐起来接过勺子,抬不经意看了姑妈一眼。
她还是那副上班的时候会有的装扮,亚麻色的发盘起来扎在脑后,扎成了
一个整齐的骨朵,看起来很是练
致。穿了一身米白色的小洋装,一双饱满而
紧实的双腿外面裹着条色的打底丝袜。
整张侧脸在医院莹白色的灯光照下,显得温柔而和煦,妆容得体。
我闻见空气里漂浮的汤水的香甜味道,心中似乎涌进了一暖流,刚才的不
快和烦躁慢慢地都烟消云散了。
今天姑妈给我煮的是山药排骨汤,养胃又滋补,汤水上多余的油脂已经撇
净了,表面漂浮着几片碧绿的香菜叶子,透明澄清的汤水下面安静地躺着几块卖
相极好的排骨和山药片,汤清如茶,看起来就让很有胃
。
我是真的饿了,看见这么一壶香的汤,迫不及待地就抱起来喝了一大
,
被噎得直咳嗽,脸上涨的通红通红。
姑妈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意嗔怪道:「多大的了,吃东西还这么急急躁躁的。」
嘴上这么说着,手里却已经去包里给我掏纸巾。
我一边咳嗽,一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整个大厅里来
往的,我又穿
着警服,这个样子有点丢。我接过纸巾,对姑妈说:「姑妈,你等我一下,我
去下卫生间。」
姑妈微笑着点了点,接过我的笔记本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去吧,我替你
看着东西,快点回来啊。」
我应了一声,赶快往一楼的卫生间角落去。
再说另一边,张语绮看着这个小警察走出去,刚才硬生生撑起来的身段一下
子塌了下去,露出痛苦的神来。她现在连一只纸老虎也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
只充气的塑料娃娃罢了,刚才竭尽全力将整个气场撑的珠圆玉润的,其实背后一
直就顶着不止一根
她心里默默地想,这个小警察明明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小子,问的问题却
总是能直击重点,而且逻辑思维非常严密,如果不是自己身经百战,有了丰富的
应对经验,恐怕是已经被他套了进去,这个,值得在意。
张语绮摸了摸肩膀上新缠上去的绷带,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从房间里面
的装修况和窗外的景色来看,这里应该是帝都医院,郭
应该就在三楼的贵宾
病房里。
是时候去看看他才是,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除了张语绮之外,还是血玫瑰。
想到这里,张语绮目光重新变得凛冽起来,转过身去,毅然决然地下了床,
到沙发旁边抓起那条已经洗净并且烘
了的包
连衣裙和高跟鞋,大步走进卫
生间里换了上去。
镜子中的,面色虽然苍白了点,可整个气场依旧无比强大,落难的
王,
依旧是王。
她面上十分勉强地提起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转个身就把那件化纤料子的病号
服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没再多看一眼她视为垃圾的东西,昂首挺胸,把海
藻般的长发散开,风姿摇曳地走了出去。
陈嘉倩坐在大厅里,抱着自己侄子的笔记本,百无聊赖地坐着,四处张望着。
在她的印象中,医院似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白色的墙壁和地板,莹白色的
灯光从四面八方落下来,墙壁前面一点的位置放着几盆蔫蔫的绿植,有几片叶子
已经有点发黄了。四下里,群来来往往,每个
都低着
只顾着走路,目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