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灵秀拍了拍柴鹏肩膀,把
他送出去。「那储蓄折子咋回事?」柴灵秀问着老爷子,要打开红布包却给父亲
拦住了,只见他嘿嘿一笑,声音都飘起来了:「香儿考得不错,明个儿爸从地窖
把海螃蟹拿出来,就咱爷四个吃,谁也不带!」
「我大哥不叫也就不叫了,四哥就不召唤了?大鹏和小莲也不叫?」柴灵秀
问着,起身上了炕。「你爸偏心眼呗!」柴老太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柴灵秀也
笑了:「该说这老祖宗抠门了!」说着话,扫了一眼父亲,见他脸上带笑,也跟
着笑了,跪着身子上了炕,把那红布包放在衣柜里,顺手把锁给上好:「先放你
这给我存着吧,反正香儿还有一年半才毕业呢!」
「你从哪睡?」柴老爷子下了地,坐到对面茶几上。就看桌子上摆了一组茶
具,杯杯盏盏码得特别规矩,看样子平时也是个喝茶的主了。
「惦着跟你们睡,可瞅这意思恐怕够呛了!」柴灵秀说得自然是打牌的事儿,
难得聚在一处,打牌就得打到半夜,再说碰上沈怡姐俩肯定得絮叨,叽叽喳喳的
肯定也没法回来。
「那爸就不给你拿被窝了。香儿呢?他来不来?」柴老爷子麻溜地卷了一袋
烟,递给柴灵秀。柴灵秀把烟头的阄扥了下来,就着火点燃吸了一口:「来不来
回头我让他过来告你们一声儿!」就看父亲卷好烟,起身给母亲递了过去。
杨书香刚跟李萍说完扒曲子的事儿,而后又把电话打给了陈云丽,让她给踅
摸那盘磁带。陈云丽来红了,没去跳舞,就问杨书香还要不要别的。听那柔脆而
又波澜起伏的声音,杨书香不知该怎么继续,支支吾吾的就哼唧起来。
「咋啦?跟娘娘说话啥时变这磨叽?」轻笑声从陈云丽嘴里传进话筒,如春
风拂面,杨书香觉得自己的骨头有些酥,继而身体里就涌现出一股浴火重生般的
力量:「娘娘,白天我给我大去了电话……嗯,你回来前儿,穿内个吗?」一个
老爷们张嘴闭嘴总把女人的丝袜和高跟挂嘴边上,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娘们唧唧了,
所以他问得含糊。01bz.cc
「穿哪个……」陈云丽的笑声从电话里传了过来,说不出的妩媚风情:「儿
子………」说不好是干脆还是柔媚,却恰到好处——这一声呼唤迫使杨书香立马
「嗯」了一声做出回应,瞬间走起了回头路,又回到抱住陈云丽屁股的那一刻:
「娘娘……」哼唧起来的气流如同喝了酒,沉重冗长,而且场合必须不太正式—
—家里不随便还有天理可言?流淌在丝丝颤抖和哽咽间:「把那袜子穿回来吧…
…,到时我想跟你,跟你………」
「跟娘娘一起喝酒可是好事!」陈云丽搭了个桥,说得委婉动人而又从从容
容,尽管做了,该有的矜持和含蓄一点不减,还很风趣:「但娘娘得看着你喝…
……」
「内天可把我灌多了……」
「儿子……」
「哎……」下体挑起来时,杨书香正在冥思苦想,他回忆着内天自己和娘娘
之间发生的所有细节,然而除了摸咂儿崩锅儿,此时此刻心思烦乱,几乎忘记了
别的所有事情。就在这时,听筒里什么响了一下,随后那边的声音就变得绵软古
怪起来:「老公,我奶涨………」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动来得如此及时,以至于瞬
间就让杨书香醒转过来,娘娘来红了,耳畔也变得模糊起来。他费劲巴列听到
「肉啥啥袜」,紧接着嘟嘟嘟的电话就挂断了。
放下电话,杨书香盯着座机方向愣了下神,黑咕隆咚的扬了扬手想再打过去,
却不小心摸到了裤兜。此时裤兜里的烟还有小半盒,那是踢球回来时从梦庄乡小
铺买的。一片漆黑之中,从四舅柴忠仁家的房子里走出来。冷风袭面让人不禁打
了个哆嗦,站在当院,杨书香做了几个深呼吸。他抬头望,西北天空的上方隐然
能看到勺子状的星体,以千百年特有不变的姿态呈现于眼前,或许用恒古不变形
容更为恰当吧。渺小,浩瀚,任何人或者物在宇宙中都微乎其微。
杨书香的记忆长河里所保留下来的某个片段——每年七八月份躺在妈妈身畔,
在爬山虎架子底下听她讲牛郎织女、讲七仙女和董永的故事。那到底有没有猴子
大闹天宫呢?彼时的柴灵秀就给他唱起了。
抬头的一片天,是男儿的一片天……曲儿无声,却不是,在杨
书香的心里轻轻荡漾起来。他站在天底下,至少让夜显得不再过于孤单,可到底
是愤世嫉俗还是随波逐流,杨书香根本就没那个意识。他再次把目光望向半空,
寻觅着,四下里好像还有射手或者是别的啥星座,羚羊挂角般映照在整个苍穹之
上。它们或伴舞或独行,其时其地,彼时彼处,只是不知昨夜今夕的它们会否如
同月儿一样,阴晴圆缺。
摸出了一根软石林衔在嘴唇上,用手拢着点着了火,鼻孔间就有股淡淡的烟
草味萦绕其间。而那无意间的摩挲,让杨书香骤然想起了徐疯子嘴里的话——你
下巴颏子有裂儿,让人情不自禁去回味,一切又都像自己所做的那些个梦似的变
得虚幻起来。于是杨书香的眼前纷纷扰扰变得更为扑朔迷离。黄书、洞玄散手、
照片、硕大的屁股、流氓扑克,然后味蕾就迫切需要顺理一番,以至于呼吸变得
深邃而悠长,在这个静谧的冬夜,若不吸上一口烟儿似乎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论陆家营足球的整体水平,单靠陆海涛一个人的话,也只能说是中等偏下,
毕竟独木难支。但如果把三班其余十个人搬上来,就比如此时对阵北小郊,眼瞅
得见,实力明显提高了好几个档次——再不像之前那样被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
「对面中场内哥们够贼哈!」把球传送到中场陈浩天的脚下,赵焕章得空和
鬼哥耳语一番。确实如他说的那样,球到了对面那个小伙子脚底下,滴溜溜乱转
悠,不知从哪就给你来那么一脚,防不胜防而且给己方后防造成的压力还挺大。
此时杨书香已经从前场后撤到了中场,鬼哥补防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由中场
退到后腰,按之前商量好的结果侧重了后防盯守。
冯加辉接到陈浩天的传球沿边路快速突进,眼见对面跑过来两个人,他不敢
耽误,又把球传到了中路杨书香的脚底下。地面出溜出溜的,接到球之后杨书香
也不敢大意,横向来了个低平球,回传给了胖墩。不出意料,一比一的局面一直
保持到终场,天色黯淡下来。
「有机会过完年再踢吧!」三班众人和北小郊的人客套两句。对面几个在梦
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