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然后抛出火种。那些船只外面不见桨手,却行动如飞,
即使被百越的轻舟围住,也依靠锋利的船首破开一条血路。
这些怪舟虽然只有十余艘,却是在百越军的后方出现。百越水军原本严密的
阵形被它一冲,顿时呈现出乱象。百越水师也是善战之辈,迅速调整船只稳住阵
形。经过一番追逐,三艘百越大船把一艘怪舟夹在中间,然后用长戈钩住舟身,
其它的武士则弯弓射杀舟手。
船头一个肩宽体壮的少年腾身而起,侧肩撞上百越大船,硬生生用肩头在船
舷上撞出一个大洞。祭彤钻入洞中,从舱内一路杀上甲板。船上的百越武士掉过
头来,举起如林的长戈,朝他攻去。
祭彤深吸一口气,猛然喷出一团火焰。首当其冲的几名武士顿时被火球笼罩,
来不及哀嚎就翻滚着落入湖中。
一支长戈侧里刺来,祭彤翻掌握住,木杆冒出一股青烟,接着燃烧起来。他
扬袖一拂,放出烈焰。祭彤从一艘船闯到另一艘船,就像从天而降的火神,所过
处烈焰四起。三艘大船不多时就火光冲天,彷佛水面上飘浮的篝火。
这时鹳辛却遇到险境,连续搏杀七名旗将之后,他气力已尽,回到舟上调息
恢复。一直留意这个剽勇少年的苏浮暗中调集了麾下最精锐的武士,用两条大船
将鹳辛的孤舟夹在中间。银翼侯见状立即派水军接应,却被百越的巨舰拦住。
鹳辛刚回气过半,百越的大船已经掩至。距离还有百步,百越武士就挽起强
弓,箭矢破空之声大作。这些百越精锐无论准头、力道都在一般武士之上,时机
更选择极精,为鹳辛操舟的几名舟手来不及抵挡,就被迅速射杀。鹳辛盘膝坐在
舟上,用飞叉拨开箭矢,随即翻身潜入水中。
大船划到轻舟沉没处,百余枝长戈同时刺进水中。鹳辛一口气潜过数十丈,
已来到大船另一侧。他在水面透了口气,辨清方向,然后再次没到水下。
一艘百越巨舰驶过湖面,高及三丈的庞大船身彷佛漂浮的城墙。鹳辛用飞叉
刺进船体,悄无声息地攀上巨舰。
这艘巨舰上的兵革明显优于其它战船,船头簇拥着十余名武将,每个人头盔
上都有白翎,有几名甚至佩戴红翎。其中一名高大的武将披着精铁打制的战甲,
头盔上树着三支五彩的雉尾。他脸色阴沉,手中握着佩剑,一动不动。
一艘巨舰夷南轻舟包围下,越驶越慢,终于停止,夷南武士蚂蚁般攀上舰体,
不多时巨舰便缓缓向下沉去。
苏浮挥剑斫入木墙,张手道:「弓!」
身后的百越武将递上一张长弓,三支黑色的铁箭。苏浮张弓搭箭,瞄向高台
上的银翼侯。此时两人相距超过百丈,一般人连目标都看不清楚,苏浮却知道他
这一箭射出,必能穿透银翼侯的胸膛。正待松开弓弦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锐响,
苏浮旋身一箭射出,正中飞叉。
鹳辛扬手接过被铁矢射回的飞叉,不等苏浮身边的武将奔来,便飞身朝舱门
掠去。守在门前的两名百越武士挥起长刀,鹳辛游鱼般避开刀锋,双臂交错递出,
两柄飞叉同时刺进两人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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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银翼侯身后的墨长风缓缓松开剑柄。祭彤、鹤舞、鹳辛这几名弟子各有
所长,祭彤天赋异禀,长于炼气;鹤舞医卜数算无不过目成诵,却不免好多难精
;鹳辛最擅长的,则是刺杀。他不设法离船,而潜入舱中,是因为那里最适合他
施展隐踪匿形之术。
一入舱,鹳辛便敛息屏气,利用船舱转角隐蔽身形。这艘船很大,足够他用
来藏身。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找个隐秘处,调息回气,然后在这艘主舰上刺杀百越
大将苏浮。
舱底很湿,空气中有腐烂的气息。鹳辛在一堆木箱后停下脚步,盘膝坐下。
一个声音从容响起,「假如你知道这艘船上有昊教神官,并且他手里有一面
影燧,大概就不会留在这里了。」
鹳辛霍然开目,只见身前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留着浓密的长发,身形稳
如山岳,黑暗中看不清面目。
「你的匿术很好。但还无法躲过影燧。」那个男子道:「他们已经朝这边过
来了。」
那个男子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申服君那老狗已经回他的老巢宗阳养伤,
又让他逃过一劫。」
说着那男子身形暴起,擎出身后的石矛,一矛洞穿舱壁。壁后传来一声惨叫,
接着一声脆响,似乎有物摔得粉碎。
舱门被两柄巨斧破开,火光照入舱内。数十名武将和数名穿着长服的昊教弟
子蜂拥而至,为首正是大将苏浮。
苏浮冷冷盯着鹳辛,「好胆,连我的船都敢上。」
鹳辛缓缓起身,摸了摸腰间的飞叉,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有种!」苏浮厉声道:「你今日杀了我七名旗将,苏某横行湖海,还是第
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少年勇士!今日死在我的手中,差可安慰。」
苏浮转身看着旁边的男子,沉声道:「你是何人?」
随行的昊教神官用影燧反复察过,舱底只有鹳辛一人。谁也不知道这个高大
的男子从何而来,更一矛刺死了昊教神官,击碎影燧。
那男子将石矛负到身后,淡然道:「将死之人,多说无益。」
苏浮沉下脸,冷喝道:「杀!」
百越武将同时张开劲弓。鹳辛握紧飞叉,似乎已经嗅到死亡的气息。
那男子忽然放声长笑。黑暗中一阵波动,跳出一群模糊的人影。苏浮脸色大
变,错愕中,身后的百越武将急忙放出利箭。
那些武士脸色青黑,彷佛从地狱中钻出,面容僵硬如死,身手却矫健之极,
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融为一体,彷佛一只巨大的怪兽伸出无数手臂,又像黑色的
潮水,从船舱一侧席卷至另外一侧,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船舱内血光四溅,惨叫声不绝于耳,仅仅一个回合,那些身经百战的百越武
将就死伤殆尽。那些武士们一言不发,就像一群无声的殭尸,几乎顷刻间就扑杀
了舱内所有的活物。
苏浮挥剑斩断一名武士的手臂,创口喷出的乌血溅在手上,顿时剧痛钻心。
就在刀锋及体的一刻,他突然明白过来,不会被影燧发现,只会是死尸,而
传说中能够驱使死尸作战的,只有一个人。
「峭魃君虞!」苏浮嘶声道:「你是峭魃君虞!」
苏浮惊恐的声音还在舱内回荡,碧月族鬼毒武士的长刀已经劈来,斩下他的
头颅。
舱内的火光逐渐熄灭,重新陷入黑暗。峭魃君虞背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