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才行,若泉安还在……」
说起儿子,病容子不禁悲从中来,眼眶湿润,抽泣说道:「泉安一去,留
下你我婆媳二,将来泉灵出嫁,偌大家业谁来支撑,你可想过?」
「娘,您别难过了,不是您自己说的,泉安只是战场失踪,不见得真的……」
洛行云话说一半便止住话。
「朝廷已然旌表,即便未死,怕也难以回来了,为娘一直不让你和灵儿服孝,
是为娘执拗了……」病容子无奈摇
,「为娘有心让你改嫁,只是族中不允,
却苦了你了……」
洛行云轻轻摇,她心思灵动,自然知道婆婆应白雪何意,便摇
一笑道:
「媳既已嫁
陈家,自然应当守贞如一,岂可另嫁他
?婆母您怜惜行云,行
云却不是寡廉鲜耻之,即便族中允许,行云也不愿改嫁……」
应白雪摇难过道:「你与泉安不过一
夫妻,为此便要搭上大好青春,实
在是于你不公,为娘守寡多年,自知其中滋味,让你重走此路,着实于心不忍啊!」
洛行云摇苦笑:「命数罢了,云儿认命。」
母婆媳三
一时无言,悲伤气氛弥漫开来。
洛行云三年前出嫁陈泉安,新婚第二,丈夫便受征戍边,随后杳无音信,
直到去年朝廷旌表阵亡将士,才知亲夫亡故,她也成了寡。
婆母应白雪同样命苦,守寡多年将一双儿养大成
,眼见生活刚有转机,
便又经受丧子之痛,去岁至今每以泪洗面,身体每况愈下,长久如此下去,怕
是早晚香消玉殒。
小姑陈泉灵年方十六,早年许下家,如今兄长阵亡,夫家也毁了婚约,如
今家道中落,怕是愈加难以婚配了。
家中一应账目平常一直是应白雪管着,只是她本来久在病中力有限,又心
有顾虑不敢过于苛责管家刘权,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锱铢必较,今也
是听闻儿媳与刘权堂前对峙,这才带病出来居中说和,免得矛盾激化,两边为难。
洛行云自然知道婆母意思,便要说话打个圆场,先将婆母送回房去再说,却
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吵闹,声音不远,显然就在府门之外。
「彩衣,你且去看看外面何故吵闹!」见婆母看来,洛行云转吩咐丫鬟彩
衣,命她出去看个究竟。
彩衣一溜小跑来到门,拉开角门探
看了一眼,却见门
不远处围了一群
,叽叽喳喳吵嚷不停。
「……这孩子也是,怎能如此莽撞?还撞到牛车上了!」
「可不怪这孩子,那牛发了子跑得快了,又从巷子里出来,直接将孩子撞
倒了!」
「可怜见儿的,看这孩子衣服的……」
「看着倒不像要饭行乞的,不知是哪家孩子走丢了……」
「可不见得,他只是梳着孩童发髻,长得却是不小,若是披了发,说是大
倒也不差什么……」
众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群中间一个壮硕少年躺在当地,双目紧闭,唇瓣
苍白,浑身颤抖不停,丁老实蹲在旁边,双手抱胸,显然也是吓坏了。
「散开散开!什么热闹值得这般聚着!」管家刘权分开群,随即看到竟是
丁老实,他吓得心一突,心说少夫
刚找过我麻烦,你个
儿子就弄这么一出,
生怕旁不知道我私吞了府里东西不成?
彩衣看刘管家出来了,这才赶忙跑回府里,将所见所闻说了。
应白雪闻言道:「既是自家农户牛车撞,那便告诉刘权赶紧抬进府里救
,
切莫伤了命!」
彩衣答应了一声,一溜小跑又来到府门外,却见刘权吆喝几个仆役帮着丁老
实将那强壮少年抬上牛车正要拉走,她赶忙上前,转述了夫吩咐。
刘权暗叫一声「苦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若是少夫吩咐他还有计策应
付,夫说话,他却是丝毫不敢违逆,赶忙吆喝众
将少年抬起送进角门放到门
房之中,又安排了去请郎中过来诊治。
不大一会儿,郎中过来号脉,定了病,开了几副汤药,刘权跟着忙活着,
早将丁老实打发走了,心中暗忖,夫不问那是最好,问了就说丁老实来送菜,
牛车发疯惊了行,断断不能让
知道他中饱私囊。
一直忙到晚间,夫也并未遣
来问,他这才放下心来。
夫自幼习武,小少爷一身武艺功夫便是她亲自教授的,便连老爷生前都对
她敬畏三分,刘权心中也怕夫发起狠来给他一剑戳个对穿。
本来少爷长大成之后,他渐渐收敛了贪占手段,只得些蝇
小利,盼着少
爷将来出地后,他能跟着
犬升天,谁料少爷受征戍边,最后竟然战死了!
眼见一切成了黄汤泡影,他就又动了贪占挪用之心,一年多来变本加厉,仗
着他是陈家旧,又是远房宗亲,手段越来越直接,金额也是越来越大。
他心中唯一忌惮便是夫的三尺宝剑,如今夫
病体欠安、形销骨立,怕是
寿元将近,那份忌惮之心已然所剩无几,不过积威尚在,不敢过于表现而已。
刘权心中还有一个隐秘心思,少夫花儿一样的尤物,却和少爷只做了一夜
夫妻,想来便即尚如处子一般,而那泉灵小姐,自幼喜欢诗词歌舞,身上并无武
艺,只待夫一去,他便可将这姑嫂收
房里,将这偌大陈家做个外室,到时财
色皆他手,岂不美哉?
他端坐门房之中,就着一盘花生和猪,喝着一瓶十年陈酿老酒,想到少
夫秀美姿色和泉灵小姐清纯模样,不由心中火热。
「娘……你在哪里……」床上那倒霉少年突然出声,将他吓得差点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