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到了现在,我对施老师,依然还是无比感激。即使他犯了错......」
施老师藏书丰富,受到良久的熏陶,馨姨的语言能力自然无比出色,在老师
的鼓励下,写下的文章也偶有在报纸期刊上发表,而得到的一点点微薄报酬,也
是她能坚持学习生涯的原因之一。
「这周有一场市里举办的作文比赛,以你的水平,至少能拿二等奖,如果
要参加,需要明天提前一天到市里,第二天上午比赛。你跟家里商量一下,路
费有老师来出。」
一听说有奖金可以拿,老两自然是同意了。
「其实那时候我想的,能不能得奖都不是太重要,可真的好想去大城市看一
看啊。」
周六上午,这对师生从县城坐上了去市里的的中车,几经周转,终于来到
一所学校前。
「住宿的旅舍很多都是老学校改的,虽然旧了点,但是宽敞,那时候还是夏
天,搭个木床铺张席,就能对外出租,所以很便宜。而且教学楼通常不止一栋,
为了方便就把男分开住了,哪像现在,空间那么小......」
我揶揄道:「大小有什么关系喔,反正你还不是睡我身上?」
「讨打......」
我们追逐打闹来到车边,后视镜中馨姨的笑容前所未有的开朗,一朝解开心
结,从前气质中的哀怨和忧郁一扫而空,愈发明艳照。
我紧紧抱着她靠在车门上,忍不住从后边亲了一,「馨姨,你看,你好美
......美得让我心动......」
她一看后视镜就再也挪不开目光,那里面的儿真的是自己吗?她已经多少
年没有笑得这么开怀过了?
目光渐渐痴了。
「馨姨,然后喔?」
「什么?」
「就是你参加作文比赛之后喔?」
「当然是坐车回家了啊......」
她无辜地看着我,我盯着她「恶狠狠」地威胁道:「再不接着说,我就......
挠你痒痒了!」
抱住她的手顺势下移到柔软的腰间和小腹,还没用力喔,她就往我怀中弓腰
缩成一团,哈哈笑着求饶,「 小宇......别......哈......姨说......」
她嬉笑着代了当年误会的始末。
回去后,由于一直等不到得奖的消息,这件事越来越多的知道了。
一天,她收到教导主任的通知,到办公室去一趟。
办公室里,校长、副校长、各个教导主任、各级支书都在场。
校长说:「不要紧张,实话实说,回答几个问题就行了。施老师带你去市里
参加比赛期间,有过什么异常举动吗?」
「没有......」
「那他有没有跟你有过身体上的接触?」
「嗯......他好像牵过我的手,当时很多,他怕我走丢......」
「什么时候?在哪里?」
「比赛前一天下午,在大商场。」
几相互间默默对视,点点
,最后校长发话道:「好了,同学你可以回去
了。」
下午,学校发出通告,施老师被解雇了,罪名是搞师生关系,猥亵
学生
......
「明明我说的只是牵了次手......」
「而又有料出,市里举办的有奖作文比赛在之前一周已经举办过了,那
次我参加的只是一般的作文评选......」
「最严重的是,施老师之前被批斗的罪名跟这个一样,也是搞师生关系,
只不过上一次他是学生,而他仰慕的老师,被......迫害致死......」
「什么?死了!」在如今的网络时代,不管料出多大的 丑闻,只要没有触
犯法律,依然可以活得滋润,每一条命都足以惊动全省市,很难想象在那 十年
中被所谓的「愤青」和其他别有用心之徒批斗迫害的文学者们,都遭受过怎样
非的劫难。
第一位以死抗争的邓拓;写出《骆驼祥子》的老舍投北京太平湖自杀;言菊
朋之,梅兰芳之徒,俞振飞之妻、著名京剧、昆剧表演艺术家,言慧珠,
遭批斗、殴打不堪折磨自杀;罗广斌,《红岩》作者之一,1967年跳楼自杀;1
966 年9 月2 ,傅雷夫
被揪到大门
站在长凳上戴上高帽子批斗,惨遭
格
凌辱,次,傅雷夫
双双自缢身亡......
那是一个视法律为无物的时代,是一个 肆意践踏格尊严的时代,更是一个
混 扭曲的时代。只要煽动起来足够多的狂热分子,随便安上一个罪名,便能对
其百般羞辱摧残,甚至「文不如狗」,唯有以死抗争。
「老师只是一位普通的 寡
,施老师不过多借了几次书,书上有
老师作
的随笔感想和批注,被看到后就说成他们两个相互勾搭。因为
细腻的心思
写在纸上实在太像思了......」
「她到处被指指点点,每天都有
在她家门
大骂,后来她被绳子拴
进了臭气熏天的旱厕,遍地都是肮脏污浊甚至踩得满脚都是,只有在半夜,施老
师偷偷给她送些吃的。没多久,她......」
「而施老师的老师,还不算最惨的......」
我听得浑身发冷,对于一个,乃至对于一个完整独立的自然
的
格而
言,最恶毒的践踏也莫过于此了吧?
不说万分之一的可能,哪怕是万分之一的程度, 降临在当时年少无知的馨姨
身上,我......难以想象。
感受到我的颤抖,馨姨转身将我包容,「好啦......姨没事......姨只不过......
被赶出家而已......」
流言越传越离谱,已经出现他们去市里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包括但不限于,
「柳馨怡才十六岁吧,那对子怎么比我姨、婶都大?」「那肯定是受到什么刺
激了呗。」「什么刺激?」「还能有什么,天天往老师那儿跑,也不知个羞...
...」「知什么羞?说不定那晚上什么都做过了哩......」「也有可能在更早的时候,
指不定在哪个角落就......不然你看她那狐媚脸,没勾过男会这么妖吗?」「还
有她上那个发簪,挺贵一个喔,还不是『谁』给她买的?」............
「那个发簪其实只是一个塑料仿制的,路边摊的东西,不值钱......」
「!她们......」
馨姨拍拍我的胸劝我消气,却被我拉开双手盯着端详,看得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