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弩箭。" " 二者
有何区别吗?" 我好奇道。
" 箭矢以力驱发,而弩箭是以机关发
。" 娘亲将碎砖捻起,对着阳光微
一察看,细细为我解惑," 寻常弓箭虽然也有土之能,但一来箭矢的箭簇并非
菱形而是四角星,二来此乃烧制的土砖,常并无惊
膂力可使弓箭
土三寸有
余——除非如朱雀太祖的一生之敌霸王那般天生神力——但军旅所配的弩箭却可
轻易做到,只因机械的张弦机构发力远超常,较之武林高手的力道也不遑多让。
" 但此乃无论哪朝哪代,弩箭都被列为军械,管控严厉,民间禁售、禁铸,
一经查得,可以谋逆论罪,下狱受刑,此间出现如此痕迹,倒真是教窥得一丝
曙光。" " 娘亲可是已知真相?" 我一听便有所会意。
娘亲微微一笑:" 尚未,只是这残砖提供的线索,便可让搜查的范围大大缩
小——若是军械,那么会有 严格的申请配发记录;若是私铸,那便可从打铁匠
手。" " 哦。" 我点
思索,虽然并未 拨云见
、直窥真相,但总算是有了明
确的方向,可以顺藤摸瓜,在黑暗中前进一步,更何况自己还是功不可没的。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地上散落的梁柱颇有些质地特殊,不似其余房屋结
构所用的松木、杉木等,便问道:" 娘亲,这是什么地方?" " 祠堂。" 娘亲随
手捡起一块掌大小的残
木片,黑漆金字,隐约可以辨认出是一个" 孙" 字。
这代表着,兰溪村的居民全部或者大部分姓孙。
娘亲沉思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微微一笑:" 霄儿继续找找吧,看有无其他
线索,最好能找到箭镞之类的物件。" " 好。" 既有了目标,调查起来就更有针
对了,我也劲
十足,希望可以百尺竿
更进一步,尽快为惨案受戮者沉冤昭
雪。
但接下来的时间,任凭我如何努力观察,翻开废墟、检视墙根,就差掘地三
尺了,都无法发现类似的的物件,不知是官府清理走了还是那伙凶毁灭了证据。
" 娘亲,孩儿一无所获。" 结束了搜索,我与娘亲在村小道汇合,满脸苦
色,双手摊开。
娘亲溺地摸了摸我的脑袋,宽慰道:" 霄儿勿需自责,那块残砖已是极大
的发现了。" " 嗯。" 玉手轻抚顶让我极为受用,颓废之意瞬间消融于无形。
娘亲收回玉手,施然来到了坪地边缘,身如傲松,临风远眺。
我也跟着望去,只见对面郁郁葱葱的连绵山峰,丛林间野兔狡狐争相追逐,
来时崎岖道路不远处有一条潺潺小溪,如衣带铺地,源当是兰溪村后的一汪山
涧清泉——这是我方才所见过的,虽然水中已沉积了腐叶枯枝——这应是兰溪村
名的来历;之前问路的小村落,要转一个山坳,居高临下也难以得见。
但娘亲所视的似乎与我并不相同,绝世高手的目力灵觉均非常可以想象,
神游太虚还是若观火,我不得而知。
过不多时,娘亲收回目光,偏一笑:" 霄儿,今
之行,收获颇丰,我们
回去吧。" ?
第六十四章纳投名状
自兰溪村而下,在附近溪流饮马片刻,我们便启程原路返回。
待我们回到拂香苑,太阳已经犹犹豫豫地与山相接了。
习惯了温柔母之后,与娘亲共进晚食还是颇为温馨的,也不再为那浓浓宠
溺的眼神受宠若惊,只是仍有些拘谨。
虽然晚间可与娘亲相邻而眠,但还是教我在西厢沐浴之后再去东厢睡觉。
娘亲不再冷冰冰的,愿意施 与母,但无法接受禁忌之
,看重男
之防,
也是意料之中的,我并不气馁。
何况当前重点应该放在" 魔教屠村灭户" 一事上,一味追求越界反而不妥,
只会让娘亲觉得我不顾大局,于我所欲之事有百害而无一利,因此我自然乖乖听
话。
接下来的两三,便是主要调查此事,晨起而出,
落而归。
除了兰溪村 之外,楚阳县城南面还有另一个惨案现场——七峦村。
后者与兰溪村聚落规模相差无几,处于三面环山的地谷中,一衣带水,田地
丰饶,但同样已成丘墟。
我与娘亲在两地仔细搜索翻看过,却再无其他线索,仿佛那块带有弩箭痕迹
的残砖只是幻觉。
据娘亲所言,兰溪村与七峦村的惨案皆是在今年二月发现的——楚阳县此前
匪患严重,上任知县颁布条例,在每年开年之际例行巡检,以防有村落遭了匪患
而不能得知。
只因兰溪、七峦二村已近县辖边缘,按远近顺序,至二月末尾巡视其地,才
使惨案大白于天下。
两间在废墟里翻查琐碎却一无所获,让我不禁有些心烦意
,但娘亲开导
道:" 霄儿不必心急,贼越是毁灭证据,越是说明其中
系重大;而且做多错
多,世间万事万物,皆有迹可循,要认真思索其中关联;况且霄儿发现的弩箭痕
迹已是力证,就算再无所获,也已经在黑暗中抓住一丝曙光了。" 娘亲的温柔话
语让我重振信心,再次投重复枯燥的勘察中,即使百般努力而无一丝收获也不
再心急如焚。
直第五,我们母子二
算是将两村的废墟仔细勘察了一遍——七峦村的废
墟区域未勘之处昨只余少许,因此半
刚过我们便打道回府,约未时末,母子
二已经御马至苑门前。
我与娘亲乘于马上,缓蹄徐行,拂香苑大门紧闭,与平时别无二致,外却
有所 不同。
拂香苑所处西直街巷,不算偏僻,也有几座府院毗邻,不过近来我们早出晚
归无暇在意,今较往常早约半个时辰回来,却发现相邻的府邸大门前,十数辆
推车前后络绎、争相宅,个个载满家具,如铜镜妆奁、漆桌背椅、床板榻足、
横格书架,约有二三十名粗布衣裳的民夫前抬后扶。
府邸大门敞开,一名相貌尚可的婢身着布裙,娇声吆喝着:" 快点,别把
老爷的家具磕着了......诶诶诶,都仔细点!" 待我与娘亲御马长嘶,场面却忽然
发生了变化:那些民夫或强壮或瘦,纷纷侧目看来,那小婢见此不由大骂:"
都在嘛喔?要看
等活完了再说啊!" 她正欲以 小手拍打" 偷懒" 的众
,
却见一高声呼道:" 兄弟们,投名状来了,动手!" 眨眼间,二三十名民夫从
推车底板下抽出了各自的武器——有的是锄,有的是镰刀,有的是柴刀,有的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