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在吗?」我忐忑不安地给了发了一个消息。
「在,你是?」她问,让人意想不到的她竟然在线,隻不过隐身罢了。
「请问你是不是找家教老师?」我很礼貌地问。
「是啊,是啊......」她连续给我发了两个「是啊」,好像有点亟不可待。
「不是已经高考了吗?」我突然想起高考是六月六号,都快过去一个月了。
「恩恩,我考得不好嘛,想复读。」她发了一个流泪的表情。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你想补那一科?」我问,数学是我的弱项,我希望
她说别的任何一科都可以。
「数学!我就是在数学上翻船了,要不是数学,我也不会是这个结果了。」
她在后面加了一个大哭的表情,我突然找到了一个同病相怜的人,心裏无比
同情,我能理解高考有短闆的苦楚,要不是我也有短闆,我在大学的专业就不会
是这个垃圾专业了,也许现在的我是另一番境况了。
「噢!......」我沉咛着,有点失望——又是这该死的数学,阴魂不散地 缠绕
着我,不过我可不能让她知道,我可不想失去这个兼职的机会,「我是某大的学
生,高考考了五百六十九分,数学还行......」我说,我说的基本上都是实话,我
确实考了五百九十六分,不过这恰好是当年某大的录取分数线。
「啊!」她表现很惊讶,「你是某大的呀,这么高的分数!」她说着,我的
脸上都烫了,第一我已经不是某大的学生了,第二这是进入某大的最低分数。
「是啊,如果你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想我可以试试......」我说,我不能和
她继续深入地探下去,那样的话我会露馅的。
「还没有哩!」她发了一张流汗的表情,「你是怎么收费的?」
「这个......」我从来没有做过家教,也不知道市场价格,「反正不会多收的,
我们可以先试讲,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再说价格好吗?」
「可以,这样很好啊,合情合理!」她发了一张笑脸。
「那我们是么时候开始喔?」我问,我想马上就开始,我有大把的时间。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住哪裏?」她说,我发现我真的很冒
昧,都忘了介绍自己了。
「哎呀,我叫彭宇,我住在某大的后门附近。」我说,我告诉她在哪个车站
下车。
「那好近哦,我坐公交一个二十分锺就能直接到那裏。」她说,这真是个单
纯的女孩,对男人一点戒心都没有,「把你的电话发过来,明天早上怎么样?」
她说,现在确实已经很晚了。
「好吧,不过我从哪裏教起喔,要不我们从函数开始吧?」我说,函数我比
较熟悉,还没有全部忘掉,应该可以胜任。
「那就太好了,我最差的就是函数了,见到函数我都头痛。」她这样说,
「我正在做一张函数的试卷,有几个地方不明白,你给我说说吧。」
「好吧,那就这样定了!你到了打我电话!」我把电话号码发了过去。
「好的!你多大?」她彷佛突然想起来。
「我二十一,你喔?」我说,她不问的话我才忘了。
「我十八,高考前刚过的生日。」她发了一个鬼脸儿。
「呵呵,照片上是你吧?」我说,照片上的她一身迷彩军装,应该是高一的
时候照的,清秀的脸庞上稚气未脱。
「是啊,是不是很丑呀?」她说,从照片上看来,她就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女
孩子,在相貌上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不啊,你该知足啦,那么漂亮你还要怎么样?」我说,我想每个女孩都喜
欢听到这样的赞扬。
「呵呵,我就是不上镜。」她还臭美起来了。
「就是,很多漂亮的人照照片都不好看的,照片好看的在现实中不一定就漂
亮。」我说,这简直就像废话,典型的马克思主义辩证的观点。
「恩恩。」她深表赞同,不过该说的都说完了,她也有点词穷。
「好吧,我下了,明天再联系!」我听出了她找不到话说了,在这样说下去
也难以爲继,我就顺水推舟地说。
我从网吧出来的时候,以爲外面必然还是热浪朝天,以爲晴朗的天空有星星
在眨着眼,却不料今晚真是个好日子,我在网吧裏面没有听见雷声,也没有听见
风声,一出门狂风在天空挟裹着密密匝匝的乌云把天空的星星盖得一个不剩,不
留一丝儿缝隙,天空中漆黑一片,大街上的车辆慌张地逃窜,路灯在风声中呼呼
地低鸣,树枝欢快地跳起了狂野的舞蹈——千盼万盼终于把重庆 夏天的雨给盼来
了。我低着头怀着狂喜的心情往住处跑,珍珠般的雨点毫不留情地跟在后面追逐,
滴滴答答地打到地面上,有的击中了我的嵴背,凉飕飕地有点微痛,还好我跑得
快,到了住处我干淨打开窗户往外看,这难得的雨可不能错过,密密匝匝斜斜的
雨幕啪答啪答地下着,砸到街道上人行道上的积水中,砸在来不及跑回家的车辆
的顶棚上,卷起一朵朵可爱的水花。此时此刻我很想给 一个人打电话,把这雨塞
进他或者她的大脑,可是我却不知道打给谁,我就这样怔怔地看着雨一言不发。
没过多久,这 暴风雨便渐渐地弱下来,稀稀疏疏地下着,懒懒的啪啪啪地下着,
一时间搞得我意兴阑珊,我隻好换了衣服冲完凉躺倒床上准备睡觉了,今晚最大
的好处是不用开空调,躺在凉席上便能听到遮阳棚前滴水的声音,滴滴答答的有
着 催眠的节奏,我便在这雨声裏沉沉地睡了。
......
第四章 试讲
这一觉睡得可真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外面的雨还兀自不停,
隻是换做了沙沙的细雨,我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就在我迷迷煳煳又要睡去的时候,
电话却响了,原来陆爽已经到了下面的车站了,叫我下去接她,我揉揉双眼趿拉
着拖鞋,胡乱地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把书本摆放整齐,才不情愿地下楼去
接她,远远地就看见她了,穿着蓝色的衣服,打着一把澹蓝色的透明雨伞,站在
站台的槐树下张望。
我走到她跟前跟她打了个招呼,把她吓了一跳,她没有见过我。
「原来你是个帅哥!」她咯咯地笑了,嘴角弯成漂亮的弧形。
「东西带来了吗?」我尴尬地笑了,表示回应。
「带来了!」她拍了拍悲伤黑色的皮质书包,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她跟在我后面一前一后地上楼来,在快到家的时候她问我:「你 一个人住?」
「不是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