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也说个分明吧。」老独眼粗粝的嗓音里带了些柔软，轻轻把手放在周
昆的肩膀上。
周昆的身子开始颤抖，两行眼泪顺着淤青，缓缓地流下，仿佛委屈都决了堤，
随着一行行眼泪留下，周昆的哭声渐渐大了起来，撕心裂肺地让
听着都难受。
周昆一边哭一边讲起原委来，原来老客们喝着酒聊的声大了些让周昆听见了，
这本不打紧，饭店里有的是喧嚷的客，直到老客们提到吃饭泡澡之后逛窑子。
打
的老客今天做东，要带着俩哥们儿去冯府开的大窑子里长长见识，那冯
府开的窑子暗地里有个粗俗的名字，换作「
子府」，里的窑姐都带着水，
有十八九刚断，
得出水的年轻少
，有上了些 年纪却更有味道，大子大
滚圆
乎的骚老娘们，她们无一例外都能产出混黄甜腥的水，在奉天城众多
窑子里一号的新奇。
而且子府还不是有钱就能进的地方，带的老客给冯府办过事，又和「大
管家」相熟，故能带着两长见识，至于「大管家」究竟有多大权势，具体又管
着啥样的家，带的就不清楚了。
听「大管家」说，子府新来了一群妈，里有个丰熟最是讨喜，据
说它长得特别好看，全身上下白得那么招稀罕！子大得和西瓜似的，一颤悠
就见丰沛的水从里涌出，不仅如此，那妈伺候男更是一绝，不少风月
场上的老手让她伺候一晚，早上走得时候腿都是软的。
而且据说那丰熟是子村陈员外送给冯老爷的，「大管家」不知道冯老
爷怎么想的，偏偏要个别玩剩下的烂货，可偷看和老爷媾和之后，就连吃
过见过的「大管家」都暗叹那是个有本事的，骚
风流，估计再难在奉天找
到第二个了。
那众说的正是叶妈，当听见其中一个老客放地羞辱，那叶妈不
过是个千骑万摸的烂货，有啥新鲜的时候，周昆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冲进
屋里给那老客来了个「满天星」。
话说到这，众这才意识到这个孩子的命究竟多苦，爹死了，娘叫霸占
污，几次怀孕都让地主得流了产，三十多岁的至今还有水，竟是地主虐待
所致的杰作。
想到周昆平
里的老实勤恳招稀罕，众的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闯关东
而来的一众伙计，就连挨了周昆打的老客，都能从周昆身上或多或少看见自己的
影子，失去父母的庇护，市井江湖间的闯
历练，忍受着
世的煎熬与权贵的欺
压，好不 容易闯出一片 自由的天地，却没想到仗势欺的故事在哪里都会发生，
只不过换了个不是 家园的地方而已。
老客临走时说什么都要把几枚沉甸甸的大洋塞给周昆，带的拍着胸脯保证，
从今以后再不去窑子，安心守着老婆过子。
「俺不要钱。」周昆说什么都不要，老客也不再争执，「 啪嗒」把银钱放在
柜上走了，这些钱也不算给的，存在账上，以后常来，要是后忘了这笔账，也
甭再提起就是。
「叔！」周昆追出饭店，叫住了领的老客。
「这钱......你们留着，算是俺们饭店赔给你们的医药费成不？」
「小瘪犊子瞧不起谁喔。」老客也不回，一挥胳膊走远了。
按理说饭店里伙计打了是要挨重罚的，不过周昆这回只受了掌柜师父蜻蜓
点水的几竹棍，事也闹够了，伙计们也忙完了，该收工了，周昆提出要在店里值
夜，众默许，便都散了。
不过老独眼还留着，等周昆给门窗上了板子，老独眼便坐在桌子上斜倚靠窗，
端着小铜壶里的酒自斟自饮起来。
周昆见老独眼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不好说什么，便拿出账本，默默地算起账
来，不过这回他没往常专注，不时偷偷瞟着老独眼。
「我说小子，这可不像你。」老独眼率先发话，周昆被戳中法门，心下一惊。
「俺......没啥哩，眼睛疼。」
「那就把桌上的灯灭了吧，晃眼睛。」
老独眼悠悠地从四方桌上的筷笼里抽出一根筷子，周昆只听「嗖」一声，屋
里光亮忽然就没了，再点亮油灯时，只见墙上死死地
着一根筷子，周昆揪着筷
子猛地使了使劲，那筷子才慢慢悠悠地从墙里顾涌出来。
「贺老四，俺叫贺老四。」老独眼慢吞吞地说着，仿佛在 回忆早就忘记了的
事
。
周昆惊诧着半天没回过神来，独眼的贺老四接着慢慢说到：「俺的本事多着，
想学？」
周昆到底是个聪明孩子，眼前的汉子不可貌相，身怀不秘传的武艺，周昆
从贺老四一下把老客甩出老远时便隐隐猜出来了。
「我......俺想学」周昆支吾半天，想起母亲，杏枝，燕子和张巧婶儿，周昆
一凛，又语气鉴定地说到：「贺四叔，俺想学。」
「给俺倒碗酒。」贺老四仍旧默默地盯着窗外，昏黄的灯光照着他的脸愈发
犀利有棱角。
周昆赶忙毕恭毕敬地取出酒碗满满地倒了碗浊酒，便规规矩矩地跪在贺老四
的面前，待贺老四把浊酒一饮而尽，周昆对着贺老四磕了三个响，贺老四微微
点了点，抬手把周昆扶起来，这就算成了拜师礼，从此以后，贺老四便是周昆
的第四个师父。
就这样，每天晚上周昆总会和贺老四独处一阵，大伙早起时，偶尔会看见周
昆在贺老四面前打着一板一眼的把式，周昆明面上叫贺老四「贺四叔」，暗地里
叫贺老四师父，贺老四不许周昆在前叫他师父，问起缘由，总会被回上一句「
以后再说」。
崖壁上的枝一遇甘露风光，便 挣扎着探向天空生长，周昆抓住了生长的机
会，更不敢有丝毫怠慢，小树般努力地发着枝芽叶，慢慢的，无论是店里的伙
计、师傅，还是来吃饭的主顾，都开始半开玩笑地叫起「小周掌柜」来，就连被
关在
宅大院里的白兰，都开始听身边的丫鬟传说起鸿来饭店里
神俊朗的少年，
听着那几个毛 丫一
一个「小周掌柜」叫得暧昧，白兰总会蹙起眉毛，沉着脸
支使丫鬟做活计去。
「明明是我先这么叫的，你们倒瞎起哄。」每到这时，白兰总会半是自豪半
是 吃醋地嘟囔到。
不过最让周昆挂念的，还是乡下的燕子和张巧婶儿，周昆倚在门盼啊盼，
枣红马欢快的踢踏和蓝三叔高扬起鞭子甩出的响亮的鞭花，终于带来了闪耀着动
神采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