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佳大笑三声,歪着靠在沈之柔身上,“还是柔柔有意思。”
沈之柔拿出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又看了看易佳屏幕上沈之繁的脸。
我怀疑我是个假妹妹。
……
“好点了吗?”
言朔递给他一杯水,清透的体在他面前晃了晃,他的眼现在还有些发直,带着惶然似的的迷惑。
“我……”
他低声喃喃了一句,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后只是伸手抓了抓发,叹了
气。
“非常抱歉,刚才对您……我……”
“没关系,”言朔打断了他颠三倒四的话,“有看医生了吗?”
沈之繁的嘴角抿成一条平直的线,脸色依然有些苍白,还没有缓过来,半晌,才轻轻点了点。
他在撒谎,他是抵制去看医生的。
言朔转了转眼睛,并没有说,不过这对他来说是好事才对,只是还是难免有些担忧。
沈之繁整个都有些烦躁,如芒在背。
他好不容易才从刚才那一秒的刺激中走出去,并不想去回忆一丝一毫,可是很糟糕的一点是,如果不练习的话新赛季又迫在眉睫,要怎么去打那个比赛呢。
况且……难道只要触摸上那些按键,他就可以开始恢复记忆吗?
或许再尝试一次才好,可是,他的手指进发丝里,面色依然有些难看。
他并不想再感受一次那种绪。
……难受。
像被拖泥沼一样窒息般的难受。
言朔有些迟疑地拍了拍他的肩,这次当然不会有刚才那么激烈的反应,只是沈之繁看上去也提不起任何的兴致。
“……真的很抱歉,”沈之繁摇了摇,“让您白花了这么多时间。”
他觉得自己有点怂,于是更不好意思了。
然而旁边的言朔只是轻轻地呼了一气,然后伸出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敲了敲他的额
。
他一怔。
“说了没事,”言朔转过脸,他严肃起来的时候又变成了那个不苟言笑的中将,眼角甚至没有一丝皱纹,年轻英俊得出,但依然有种不动如山的可靠,他眼睛湛蓝色,很,但眼底某一处很亮,意外有一种兄长似的关怀,“身体更重要。”
沈之繁转过又低下去了一点,眼睫毛不动声色地颤了颤,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声。
“谢谢您。”
言朔却站了起来,并向他伸出一只手。
他有点茫然地搭了上去。
“饿了吗?”
沈之繁意外地眨了眨眼睛:“……欸?”
白色的烟雾翻腾着升起,街巷里有一些不合这个时代的叫唤声,混合着十分浓郁的质香气,还有各种各样的瓜果零食。
他吸了吸鼻子,在这种有诱的香气面前,果然瞬间觉得很饿。
这里离机甲基地不远,大概只隔了两条街,很难想象到那么挺拔致的高档建筑不远处就有一家挨挨挤挤陈旧又热闹的美食巷。
年轻其实不多,沈之繁虽然围着围巾但是没什么危机感,因为这边都是些爷爷
辈的
物。
他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言朔,见他十分自然地掀开了一家店面进去了,店面上写着……
——“机甲不如烤鱼”
……虽然不是很懂机甲和烤鱼有什么联系,不过他还是紧随着言朔的步伐走了进去。
里面有不少了,店面不大,大概也就摆得下十来张桌子,里面倒是有年轻
了,有几个,都是男孩子还背着书包嘻嘻哈哈一看就是在互相吹牛
。
真是美好的年纪啊,沈之繁忽然想到。
“你不吃辣对吧?”
言朔转过身问道。
沈之繁又是一愣,有点迷茫地点了点,然后跟着言朔进了间单间。
“哦哟,大将军还记得来啊?”
忽然进来了个吹胡子瞪眼的白发老,看着言朔的
并算不上和蔼两字,但肯定能和尖酸刻薄挂上钩。
沈之繁听得有点不舒服,但是言朔并没有什么过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纠正到。
“是中将,不是大将军。”
老冷哼了一声,又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沈之繁……竟然意外地从言朔这句话里听出了两分骄傲的错觉。
“他是这里的老板,”等他走了言朔才轻轻笑了一句,“看着我长大的。”
沈之繁一愣。
不对啊,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言朔是个什么世家出身的吧,不然……也不可能这个年纪坐上中将。
当然男的实力还是要肯定的。
沈之繁眼皮一跳,忽然明白自己似乎触摸到了言朔不为知的另外一面。
和那个衣冠楚楚,一丝不苟,出身名门,不食间烟火的将军大
……照耀下的
影的那一面。
但是言朔态十分自若,而且烤鱼上来的速度十分快,几乎没给沈之繁开起话题的机会。
当然也是他太怂了,憋了两分钟都没起好一个开场白。
烤鱼的味道立刻充斥在小小的单间里,言朔十分娴熟地拆筷,浇汁,动作优雅而不慌不忙,鲜白的鱼
被一筷
开,绯红色的汤汁一点点浸
,还在滋滋作响。
最后言朔还给他倒了一杯酒,酒水的颜色可能因为灯光缘故是暖黄色的,又有点偏绿。
“其实我有时候觉得,如果我不当中将的话,大概会去开烤鱼店吧。”
沈之繁刚抿上一酒,被这句话逗得差点
出来。
他失笑,一时也不知道该接什么好,一抬就是将军
而含笑的眼眸,被修长的睫毛微微阻挡着,但也挡不住里面的光,明明和
渊似的,但
渊底也藏着万千次飞逝过的星辰,聚合离散在时间沙海里。
他忽然就忘记自己刚才为什么要笑了。
哦不,想起来了……是言朔在逗他笑。
“这个酒是店家自己弄的,”言朔低继续摆弄鱼,“好像是种什么花酿的……”
“您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沈之繁仰起来,直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伸出右手搭上了言朔正在摆弄鱼的手背。
指尖温热。
第20章将军的秘密(2)
言朔怔怔地看着沈之繁覆盖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手,沈之繁的手指有点凉,但是被对方触碰到的地方却益发地滚烫。
——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他的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身体似乎陷了一种永恒的凝固中,至少这一瞬间他不敢去看对方的色。
他在心底对自己嗤笑了一声,果然在面对沈之繁的时候他会失去那些引以自豪的自制力,哪怕他对着无的枪林弹雨也能板着色所向披靡,可是在这个
面前的时候依然觉得……心虚又惶恐。
理由他可以编出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