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大好,时不时有些不妥,王妃请了太医院专看妇产科的太医每日来给端姨娘请平安脉。这日午睡醒来之后,柔姨娘就坐在窗前发愣,凉风掠进,吹得柔姨娘原本苍白的肤色更多了一层青白,无限可怜。
“姐姐今儿起得好早”娇滴滴软糯糯的妩媚声音从门口传来,柔姨娘回头去看,一身娇艳粉色衣裙的媚姨娘摇摇走了进来。
媚姨娘身姿窈窕,纤腰如握,而且她还不怕冷,他人这时候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她却只得一件浅黄色滚边的中衣和衣袖绣满小朵迎春花的粉红缎子袄儿。乌黑的发髻松松挽在一边,鬓角簪了一支新鲜的玉兰花,越发衬得粉面芙蓉,香腮带赤。王府后园有个小小的暖房,种着女眷们日常插戴的新鲜花卉。
柔姨娘懒懒的站了起来,强笑着道“又劳妹妹来看我,自我禁了足,也就妹妹每日想着我。我这身子骨啊,左右就是这副样子了。”
“姐姐胡说什么姐姐如今怀了少爷的孩子,将来的福气大着呢。姐姐别想太多,只管好生将养,若说是外头,自把那些人参燕窝看得金贵无比,王府里,姐姐一句话还不就马上有了。咱们这样人,什么都比不过有个儿子傍身来得好,姐姐莫要想差了。”媚姨娘紧走几步,按着柔姨娘坐回去。
柔姨娘的丫鬟宝帘抬了一个红木鼓腿圆凳过来,放在一边,请媚姨娘坐。
“爷今儿不是使人送了几碟子香糕坊的糕点过来,热热得拿上来,再沏一壶好茶。”柔姨娘虽然精不济,可她知道妾室们都不是她能得罪的,不然还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暗地里使了绊子呢。
媚姨娘掩了嘴笑,秋波粼粼,声音如出谷的黄莺一般悦耳动听“到底是姐姐,咱们谁有这样福分,让爷日日记挂在心头,一时半刻不肯忘的。少夫人出身好,生得又好,可惜不得爷的心,那有什么法子。说起来,也是少夫人心性太大,竟然半点不看姐姐的脸面,没想到反而得罪了爷。”
“唉,都是我爹娘命苦,千不该万不该做出这样糊涂事来,少夫人也是按着规矩办事。”也不知柔姨娘怎生想得,听她的语气似乎并不怪风荷。
“姐姐何必妄自菲薄,如今满府里谁不知道姐姐是爷心尖子上的人,按说少夫人作为正室照料姐姐的身子是应该的,唉,瞧我,都说什么呢。”媚姨娘说了一半忽然打住话头,自顾自笑了起来。
宝帘与几个小丫头将一张海棠花式小几抬了过来,几个细白瓷碟子里装了几样糕点,还散发着热气,又斟了两杯香茶。
她略显得意的笑着“少爷命人送回来之后嘱咐了这个糕点要热热的才好吃,姨娘之前吃不下,我就命人放在小炉子上热着。恰好媚姨娘来了,就陪我们姨娘多用些。”
“好丫头,你倒是心疼你们主子。”媚姨娘赞了一句。
“姨娘心里愁苦,不把自己身子当一回事,咱们当丫头的还能不多想着些。”宝帘也有五六分颜色,尤其是发育得好,胸脯鼓鼓的,倒有几分她主子的风韵。她原只是后园洒扫的小丫头,吟蓉立为姨娘之后人手不够,提拔了她上来,她是府中家生子,奈何父母都只是个二等的管事,没多少脸面。
宝帘亦是个有成算的,她是亲眼见着吟蓉从一个普通的丫鬟一跃而成得宠姨娘的,心里能没有几分念想,只是碍着自家主子不敢行事太过,暗地里时常与杭天曜秋波频传。
媚姨娘闻言,多看了宝帘一眼,拈起一块三色的豆糕细细吃着,吃了半块又喝了一口茶,才笑道“不愧是京城闻名的糕点坊了,甜而不腻,糯而不粘,姐姐多吃些。你如今有了身子,就算不为自己想还能不为了肚子里这位想想的,何况爷当心肝肉般看待的,大好前程跑不了他的。
对了,姐姐有没有听说,昨儿个少夫人动怒了,把炭房的廖娘子逐出了王府”媚姨娘话锋一转。
柔姨娘先不过是应付着媚姨娘,听到这倒是惊讶起来,诧异的问道“我竟不知。这又是为何那廖娘子哪里得罪了少夫人吗”
“说起来,那廖娘子也是活该,她自己用着上好的银霜炭,却把那普通的柴炭送去了少夫人院子里,你叫少夫人如何不恼。这原也算不得大事,一个下人奴才而已,不过我听着好像牵扯到了姐姐,就命人去细细打探了一番。”
柔姨娘听说牵扯到了自己,不觉惊慌,急着问道“与我何干我并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