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维持笔直的站姿立在我身前,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脸庞,我以前从来不晓得他有这么绝寒气到令
无法拒的压迫之感。
气氛变得莫名其妙的剑弩拔张。
我看到马莎莎已经往这边走。
我对着劳家卓“走吧。”
唐乐昌拢了拢我的肩膀“我在客房等你。”
我点点。
劳家卓脸色愈发郁。
我们搭电梯从顶层下到咖啡座,一路无言。
在角落里安静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侍者上前轻声问候,然后递上餐单,我仿佛身处一个真实的噩梦。
他的眼光一直在凝视我,若有似无的,却又徘徊不去的。
借着幽暗灯光,我望了他一眼。
他身上是宴会应酬的正式穿着,打扮工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露出光洁饱满额
,我看到他的整张脸,是我在漫长的时光中无数次印刻过的
廓,时光待他无比宽厚,四年的光
并未在他脸庞留下任何痕迹,除了更加的沉稳强势,他愈发的英俊光鲜。
他的脸庞是致命的毒药,令我一次又一次的万劫不复。
我内心惊涛骇翻涌,面上却只余迟钝沉默。
劳家卓低声说“这几年,你一直在哪里”
我没有答他。
“在欧洲”他暗哑温柔的嗓音传来。
“映映”他重复一句。
我怕我会在下一刻就疯掉。
“嗯。”我含糊应了一声。
“过得好不好怎么会来这里做翻译”
我缓慢开“劳先生,我并无需要同你汇报我的生活。”
他面容微微黯淡,眸光中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光华流转,却最终只说了一句“我一直在找你。”
世界这么大,我的身心都躲不掉一个劳家卓。
我只觉一阵悲从中来。
劳家卓恍然伸手,握住了我搁在桌面上的手。
我倏然站起,看着他左手无名指上熟悉得刺眼的指环,一字不差地背出我酝酿了无数个夜的台词“劳先生此行来瑞士是公
苏黎世景色甚佳,太太有否陪你一起过来”
他脸色骤然发白,望着我顿时缄默。
我冷笑一声,推开椅子,起身离去。
我花尽毕生气力,只为了抵挡他的一招。
纵使自伤七分,我都要拼死全身而退。
唐乐昌陪同我回到酒店房间。
我们在房间中坐了一会,我抽完了半包樱桃烟,方稍稍镇定下来。
“我是不是很糟糕”我苦笑着看着唐乐昌“都这么多年了”
唐乐昌疼惜地说“不,你做得已经足够好。”
我们兑冰块喝光了几杯酒,绪渐渐放松下来。
“映映,”唐乐昌忽然望着我说“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我当时带你离开,到底是不是我做错了”
我从未听他提起过,难免有些震动“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微微苦笑“或许你们当时只是一场误会,他或许会改变主意”
我把手放在他的肩上,低声说“或许他不会来,那我早已死去。”
我郑重地说“我始终感激你。”
唐乐昌说“无论如何,牛已经被我打翻了。”
“好了,”我踢踢他的椅子“何来这么多婆妈感慨。”
唐乐昌说“映映,要不我请假,送你回康城”
“不用麻烦,”我说“我提前定好了票,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而已。”
他刚刚接到电话,临时有公事,他今夜需返回。
唐乐昌对我叮嘱几句,然后穿好大衣,我送他下楼。
我返回楼上,借着微醺酒意,吞下安眠药,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的闭幕上,劳家卓作为中方的融资代表,上台做了一个简短的发言。
我们结束了迎宾工作,马莎莎让我们就地解散,我站在大厅门廊外,听到里面掌声热烈响起。
远远望过去,一道黑色西服的颀长身影,不疾不徐地走上台,劳家卓微微鞠了一躬,然后恰到好处地对着宾客和摄影机微笑致意,举手投足之间是愈发无可及的谦和优雅。
我悄然转身离开,在走廊中听到他的声音,那么低沉优美“尊敬的驻苏黎世兼驻列支敦士登公国总领事梁建全先生,尊敬的中瑞各位商界英代表”
这是我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站在他工作的场合。
却已经是咫尺天涯的陌生。
我穿过了古典的悠长展厅,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酒店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