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剔。
两之后我和一班同事正式进驻位于港龙的沙龙工作室。
拍摄工作进行到第三天,我趁着补妆的空隙,低声问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助理“那个孩子是谁”
她顺着我的眼看过去,色非常的诧异“你不认识她”
助理小澄指了指我身上的价格过万的纱裙“这件”
她手指点向摄影棚旁边挂着的一整排奢侈装“这些还有那些皮包,都是她的。”
我惊了一下“她是老板这么年轻,看起来二十岁吧,居然拥有二十四间名店。”
助理小澄羡慕地笑了笑“钱小姐夫家财厚,这么几间店铺不过是开来供她消遣。”
我心忽然升起不祥预感,“她是”
小澄继续说“就凭她嫁了劳家卓这份本事,一半香港都得对她肃敬三分。”
我脑中的血倏地往下落。
有一瞬间我眼前是黑的。
化妆师在我眼睑上方补眼影。
我顺势闭起了双眼。
其实拍摄的第一天我就在棚内见过她,当时我总感觉有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投在我身上,但我看到的是一个乖巧平静的
孩子,所以也并没有多加留心。
原来我已在明处已供打量三百回合尚不自知。
这么措手不及的狭路相逢,我惊慌得好似做贼。
接下来的半天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拍摄的姿势僵硬,耳边一直嗡嗡作响,有好几次甚至撞到了挡光板。
摄影师不断皱眉,最后只好挥手放工。
钱小姐被创意总监请上楼去看样片,收工时她下来同摄影师和几位模特招呼,轻声细语的样子,态度非常的客气。
经过我身边时,我仔细看了看,那个孩子非常年轻,仿佛是大学生的打扮,齐眉黑色刘海,长长的直发,穿白色毛衣
色裙子,娇俏可
。
完全看不出有经商的明气质。
我转眸又看了一下,心底咯噔一声惊跳,仿佛坚冰碎裂的一声刺痛的脆响。
从我的眼角余光望过去的侧影,是我四年前在镜子里面看见的影子。
电光火石的一霎那,我顿时明白了。
怪不得我有一次造型师给我梳刘海,麻花辫子在耳边盘成发髻,他们店里送衣服过来的孩子笑着对我说“江小姐这样,年轻许多,有点像劳太太。”
语气似乎是莫大的恭维。
我当时觉得荒唐,轻轻一笑带过。
原来竟是真的。
原来她们不是开玩笑。
我如坠冰窟,牙齿打起寒颤,成身仿佛被冰镇过。
原来竟还会痛。
原来我经过那样的岁月,竟还会觉得灭顶一般的痛楚难当。
他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江意映。
劳家卓真是一世都这类芭比,打碎了一个不要紧,转身又娶了一个更漂亮更
致的替代品。
我眼前一阵黑雾,仓促地扶住了一把椅子。
阿卡走过来问“映映,你没事吧”
我摇摇。
我躲进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又抽了两根烟,镜子里的失魂落魄,好像个
鬼。
我甩手用力抽了两下自己脸颊,勉强聚集起了一点点力,方慢慢地走了出去。
我提着包走出大楼,看到钱婧站在台阶前,她丝毫没有架子,主动同我打招呼“江小姐,辛苦了。”
我慌忙堆起客气假笑“不会。”
她笑着说“江小姐现在是要回去”
我对着她点点,喉咙好像有火在烧。
她露出一丝甜蜜笑意“我先生过来接我,要不要顺路送你一程”
我已经看到车道上的一辆豪华轿车正在缓缓驶。
司机下来打开车门,我看到了端坐在后座的清俊男。
劳家卓穿了件的灰色羊绒毛衫,外套搁在座椅旁边,略微侧了正在专心讲电话。
仿佛心有感应,他忽然抬一望。
那一瞬间他历来泰然不动的,登时变化了颜色。
他第一个反应是抬手扶住了车门要下车。
只是下一刻,钱婧已经坐车内,伸手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他骤然回,目光一直望着站在台阶上的我。
我相信我的表应该非常的漠然克制。
不然钱婧不会毫无察觉,只顾拉着劳家卓絮絮地说着什么。
司机走回前座,然后发动了车子,载着那一对亲密的俊男俏。
从我眼前缓缓驶走。
我去搭地铁回家,连步伐都打着飘,整个浑浑噩噩。
扭开门回到家里,沙发上还留着他的衬衣,他的平板电脑搁在茶几上,还有他收拾净的厨房。
房间里还闻得到蓊蔚洇润的淡淡清新气息。
我疯了一般地逃了出去。
在街惶惶然转了一圈,无处可去,拦了一辆车去oney。
我回国之后已经节制许多,几乎不去酒吧,偶尔想喝酒,去的基本都是oney。
是相熟的朋友开的一间。
我推门进去,一个男站在吧台后面擦杯子,修长身形,一双勾魂眼眸未笑先流
“映映美
,好久不见。”
我坐到高脚椅子上“斐斐,给我来一杯。”
斐斐是我行时的第一个化妆师,圈子内小有名气,据说是荤素冷热无忌,玩得很开的一个
。
他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男子。
诚然我看得出他放表相下似乎是隐藏着极重心事,但我们彼此仍若无其事嬉戏笑闹,我们关系投缘如同兄弟姐妹。
他将酒端给我“你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我一抬手将一杯体系数倒进了喉中。
又将杯子推给他。
斐斐响亮地吹了一声哨,惹得场内几个
客
纷纷回
看他。
他又招摇地抛了几个媚眼,才回一边给我调酒一边问“阿卡呢”
我闷声说“他还有事要做,明天才能回。”
我捧了杯子缩在角落的丝绒沙发上,很快就半醉。
斐斐过来推了推我“你手机响了很久了。”
我恍惚地看屏幕上的号码,然后伸手按掉。
又继续埋喝酒。
斐斐上来抱住我“好了,大小姐,你要把我的店喝跨了。”
我喝到最后几乎已经事不省。
隐约记得斐斐将我扛起来,他在店后有一间小房子。
他似乎是将我丢在了沙发上,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窗帘外的阳光已经透出微熹的光线,宿醉过后的剧烈痛席卷而来。
敲门声持续不断地响起。
我闭着眼听到斐斐骂了一句脏话从房间里走出。
我翻个身继续睡。
斐斐有些轻佻的声音从门边传来“先生何事”
一会儿,斐斐绕回客厅,俯对我说“映映,找你的。”
斐斐撩开我耳边的发,低下
吻我的唇“亲
的,你还是清醒的时候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