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发展了,四川地震救援时没他们的份,现在他们有资格了。01bz.cc
院长亲自出马,挑了三个新进的外科医生,又向护士发了三个名额。凑十个组了支医疗队。
护士们大多拖家带不愿意去,单身的刘小卷要准备主管护士的考试不能去。最后一个名额,护士长给了无牵无挂的光棍常晓春。
出发那天,医院挂起大横幅欢送。
刘小卷依依不舍地说“从大学到现在,咱们春卷儿组合还是第一次被拆散呢。”
常晓春学着她不正经地说“你可以和王京花再弄个花卷儿组合嘛。”
“这时候你还开玩笑。”刘小卷眼泪汪汪的。
常晓春安慰她“不到一个月我就回来了,你好好儿复习好好儿考试,别担心我。”
市里派的高客停在医院门,常晓春上了车。车内气氛轻松,大家恍然有去郊游的感觉。
到了灾区,满目疮痍。地面像被很多陨石砸过,一个个拳大小的坑
。常晓春想走过去看清楚,一个当地
急忙拉住她说“不能走近,外面看着只是个小
,踩下去说不定就是个巨坑。”
常晓春一阵后怕,连连感谢。
由于地下空太多,塌陷还在继续。防护员对医生护士讲解了矿井附近的
况,以及一些安全注意事项。过后,他们分成两批,一批跟着搜救员对救出的重伤进行及时抢救,一批驻守在临时搭建的救生棚里,照顾轻伤的灾民。
常晓春年轻,跟着抢救的队伍到外跑,接手的都是血模糊的伤员,通常一
抢救下来,衣服也红了。
从前她只在电视里看救灾,现在亲历现场才知道压力有多大,生命脆弱,救如打仗,快一秒钟就多一条
命或者让伤员多保住一条手臂。
夜不停的救援工作进行了五天,总共一百多处塌陷,几百
受伤,房屋和田地都遭到
坏。第六天时,第一
搜救告一段落,医疗队得到第一次休整。
年纪大的早早儿睡了,年纪轻点儿身强力壮的,在救生棚外的空地上生起篝火坐着喝酒。他们中很多都是第一次亲历生死,震撼自不必言说,震撼过后再看眼前这个熟悉的世界,总觉得全然不一样了。
常晓春坐在群中,喝着啤酒,身体很累,心却从来没有这么安宁过。
不知哪个年纪小的护士哭了起来,边哭边说“这次回去我一定要跟我男朋友去丽江,一天都不等了。”
她的话引发了大家的共鸣,有说“回去后,我要跟我
朋友结婚。”
“我要跟我老婆生个孩子。”
“我要对我未来的男朋友告白。”
“我要嫁”
不知哪个医生痛心疾首地喊了一句,大家都笑起来。
常晓春也跟着笑。
身旁一位男医生问她“常护士,你回去了最想跟男朋友做什么”
她喝了酒说“莋
。”
“噗”不知谁的一酒
了出来。
对面的男医生笑着大喊“实诚儿啊说出了我的心里话。”说完风风火火地走过来,“来来来,咱俩
一杯。”
她跟他碰了杯,其他也围上来,你敬我我敬你,大家相互祝愿,集体
杯。酒的暖意驱散了许多天来的
霾。
开亮之后,他们开始第二搜救,中午,她被压进了一座矿井。
常晓春在井里昏迷了一阵,醒过来后发现四周漆黑,腿没有知觉,也不能动。
救过那么多伤员,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拼着全力想给他打最后一个电话。电话通了,只有两秒,手机没电了。
她无力地瘫软着,感觉身下冰冷的土地正大大
地吸走她的生命,她这副躯壳里只留下记忆,全部都是关于他的记忆。
他微笑的嘴角,他孩子般的睡脸,他说的那个关于巨龙和公主的童话。
常晓春,你不能死,她对自己说,你不能死,你要等他回来,他就快回来了,你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紧抓着求生的希望不肯自己的意识沉沦,一直坚持到看到亮光的一刻,她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有移动她的身体,似乎有什么东西压住了她,他们搬了很久才搬开。她很疲惫,眼睛一点儿开睁不开。
感觉身体被抬起悬空,她本能地伸手想抓什么东西,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掌心。
时光,我的故事讲完了,该你了。
十一、 再见,时光
已经十几天了,还要我躺到什么时候啊。”
病床上的叫着,打着石膏的腿搁在活动桌上,别一只脚在床下晃
。
时光坐在床边,手指上缠着纱布,专心削一只橙子,细致无比。
“喂,时总,时老板,时大总裁”
常晓春的手在病床上拍了拍。
自从时光徒手把她从矿井里挖出来后,就没对她说过一句话。她又没什么事,就是了点儿皮,左腿被划了一道,右腿骨折了,养了十几天也差不多可以下床活动了。但是时光就如守门,天天在她床边看着,她想起来喝个水都不行,上厕所还必须报告。
“你让我出去转转嘛。”常晓春坐起来,脸凑到时光旁边说,“你去了一趟西藏,回来就老僧定啦”
时光剥了一瓣橙子送到她嘴前,她张嘴,橙子送进她嘴里。嘴里嚼着,手习惯地摸了摸胸前的不布袋。
那是时光为了她在活佛门前跪了九天九夜求回来的六字真言。为了感动活佛,他不仅跪,还当了两个月的苦力,之后又因为高原反应大病一场,总共拖了三个月才回来。
她感动的要死,心甘愿地让他摆布。可是这未免也太久了点儿吧。她吃完一瓣橙子说“喂,让我出去吧”
又一瓣橙子喂中。
她都快被喂成猪了。愤愤不平却又奈何不了他,她一只手撑着打石膏的腿,别过脸不理他。
门外有敲门。
敲了很久,时光都不去开。
“喂喂。”她推推他。
门外的自己进来了。
“何院长。”她笑着叫来。这会儿不管谁来,她都欢迎。
多才热闹。
何锦如看着常晓春,失望地叹了气。
常晓春吐吐舌。
刚醒过来的时候,她看到何锦如满脸泪痕地抓着她的手。她迷糊中似乎喊了一声妈妈,清醒以后就不这么叫了。
隔了几天,她好一点儿,何锦如带了小左小右来看她。两个小孩子摸了摸她腿上的石膏,又摸了摸她额
上的纱布,两张小脸一点一点皱起来,眼泪像豆子似的往下掉。
她急得一只手搂一个,让他们别哭,自己却哭了。何锦如赶紧把他们三个都搂在一块儿。那时,她切地感觉有亲
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可是后来她怎么也没办法对何锦如叫出妈妈两个字。她知道她挺失望的,她也很无奈。
“出去转转吧。”何锦如对时光说。
常晓春一个劲儿点。
时光终于开了金说“我有分寸。”
面对时光这个冰疙瘩,在医院一手撑天的何锦如也撼动不了他。
对上常晓春期盼的目光,何锦如也只能摇摇,把手上的袋子放到桌上说“这是换洗的衣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