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
正在里面办公的书吏虽未见过陶墨本,但早打听过他的样貌,一见他进门便慌忙迎了出来。陶墨一一垂询,表现十分得体。
后有六房经承、管年出迎,又是一番寒暄。
崔炯不在此处办公,今也未曾来。
陶墨与他们说了一会儿话,便起身告辞。
郝果子跟在他身后,小声道“少爷刚刚好像变了个似的。”
陶墨道“怎的变了个”
“少爷刚才看上去很有学问的样子。”郝果子心直快。
陶墨怔了怔,脸色黯然。
郝果子似乎意识到适才之言不妥,连忙道“我不是说少爷不学无术,我只是,只是”
“不学无术也没什么。我爹生前也常常如此说我。”
郝果子面红耳赤道“我怎能与老爷相比。”
陶墨道“你说的也不错。我本就是目不识丁,胸无点墨。”
郝果子道“听少爷谈吐,谁能相信少爷目不识丁”
陶墨苦笑道“不过是听别说我说得多了,便记住了。这几个字我说得出,却写不出。就是你写出来放在我面前,我也不识得的。”
郝果子道“谁说才高八斗的都一定识字了”
陶墨突然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之是什么意思”
郝果子虽然只是小厮,但小时候上过学堂,认识的字比他要多。
郝果子惊讶道“少爷有心上了”
“心上”陶墨一怔,随即后知后觉地红了耳根,二话不说直奔屋里去了。
留下郝果子呆呆地站了会儿,低喃道“不想少爷竟然这么快就忘了那位旖雨公子。”
卢镇学在谈阳县还是颇有名气的。当初顾未来之前,他是谈阳县最出风
的
物,谁都知道卢家有位才思敏捷,
齿伶俐,年纪轻轻就中了举
的卢公子。所以他办起梅花宴,捧场者众多。
陶墨按老陶的话,到的不早不晚。
作为本县父母官,他的到来依旧受到主热
招待。
卢镇学笑着引他到主桌上坐,“我父母外出未归,这里只好由我做主。还望大莫怪。”
“哪里哪里。”陶墨心里默背着等下离开的说辞,随道,“未能拜见令尊令堂,是我的过失。”
卢镇学愣了愣,心想我父母与你何怎的就成了你的过失莫不是他真将我当成知
他细看陶墨脸色,又觉得他心不在焉,不由暗自冷笑,既然想做戏笼络我,也该做得
真点才是。
陶墨原本打算说几句话就走,但他左右看看,不见顾,又有些不甘,不禁又等了会儿。
卢镇学起身招呼其他,顺便又介绍了些
给他认识。
陶墨知道这些都是当地富商,便攀谈起来。
正谈到今年收成,四周突然安静下来。
陶墨转去看。
顾在他的同门师兄簇拥下缓缓走来。紫红大氅更衬得他眉目如诗画般优雅。
卢镇学一一打招呼,到顾
时,他笑得极为灿烂,“不想顾兄竟也赏脸光临,真令我受宠若惊。”
“卢兄客气。”
这是陶墨第一次听到顾开
,每个字都像小石子一样激起他心中涟漪,一圈一圈,不能平静。
“这位是陶大,上次替诸位引见过了。”卢镇学手突然一指陶墨的方向。
鬼使差地,陶墨过去了。
他如此主动,其他倒不好像上次那样再当做视而不见,便敷衍似的打招呼。
陶墨一边回应,一边将目光有意无意地黏在顾身上。
仿佛感觉到他的注视,顾飘忽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
陶墨见他看自己,心中一阵激动,只觉得世上再无什么能比得上此刻的美妙。
但持续不长,顾很快走开去。
陶墨呆呆地跟了好长一段路,直到顾一位师兄看不过眼,转
问道“大
有何指教”他才恍然觉醒,尴尬地走回主桌。
此后,他心一直恍惚,眼睛时不时瞄向顾所在方向,连老陶叮嘱他要离开之事也忘记了。
卢镇学与众吃了会儿酒,便揭晓今
的目的,道“吃酒需助兴,不如我们请陶大
作诗一首,为这寒冬添加些光彩。”
众齐喝。
陶墨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我不会。”
卢镇学道“大何必客气。谁都知道谈阳县历位县官都是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大
既能来我谈阳县,想必在诗词上也颇有造诣。”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