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
顾动作微顿,不动声色问道“我父亲如何”
陶墨喉咙像被卡住似,半天才道“若是你父亲知道你受了伤,定会很担心。”
顾目光朝他脸上轻轻扫,“这便是你要对我说话”
陶墨只觉有千斤重,想要点下去,又怕点下去之后便再也太不起来。
“我与我父亲久未联络。”顾缓缓道,“我受伤与否,他知道与否,都毫无关联。”
陶墨怔怔地听着。
顾道“你是我朋友,只是如此。”他原想说,不必顾忌他
,但想起老陶、旖雨,他心中动,后半句话终究作罢。
只是如此
莫不是说,他与他只是普通朋友,既是普通朋友,自然不必牵扯彼此家世,更无须介意双方父母了。
陶墨百般滋味齐上心,说不出是喜是悲。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出房间,又怎么回房间,只知看到了床,便栽倒下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郝果子声音如蚊子般在脑袋旁晃悠起来。
眼皮千斤重,他好半天才缓缓张开。
“少爷”郝果子脸忧色,伸手贴在他额上,“你额
好烫。”
陶墨眨了眨眼睛,正在想他是何意,就见郝果子跳起来往外跑。
房中又剩下他。
陶墨侧身,手枕在颈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烫得惊。
莫不是病了
他不安地支着手肘坐起身。
“起来做什么”老陶推开门,大步跨进来,径自到床前,摸了摸他额,“果然烧了。”
陶墨低声道“我没事。”
“先躺下再说。”老陶推着他肩膀让他躺下。
陶墨原本力气就比不过他,何况病中只能就势躺下。
老陶帮他掖好被子。
陶墨偷偷地瞄了他眼,“今天,顾问我”
“好了。”老陶淡淡地打断他道,“此时你什么也不必想,只要好好休养。”
陶墨本不知如何开,听他这样讲,正好就驴下坡,闭上嘴
。
老陶坐在他床边,担忧地看着他。
恍惚间,老陶面容与陶老爷重叠起来。记得年幼时,他生病,父亲也是这样坐在床边照看他。他自幼失恃,父亲也未再娶,至六岁之前,他衣食住行应有父亲亲自把持。只是后来父亲生意越做越大,才不得不给旁
。饶是如此,父亲也是经常垂问,不曾冷落过他。
想到过去种种,陶墨眼角清泪滑落。
老陶皱眉道“很难受吗再忍忍,郝果子很快便回来了。”
“嗯。”陶墨答应时候带着浓浓鼻音。
门被轻敲两下。
老陶问道“谁”
“顾。”
老陶迟疑地看了陶墨眼,松道“请进。”
门推开,顾清雅身影出现在陶墨模模糊糊视线里。
“我病了。”陶墨低声道,“你莫要靠近,免得染上。”
顾目光朝老陶扫。
老陶道“我是习武之,身体自然比般
要好得多。”
顾慢慢走近,淡淡道“我还年轻。”
老陶“”
顾走到床前,低
看了陶墨眼,伸出手,按在陶墨额
上。
陶墨红通通脸更是红得要烧起来。明明郝果子和老陶都摸过他额,却偏偏没有顾
这般让他脸红心跳。
顾转而去握他手腕。
陶墨缩了缩,却依旧被按住了。
原来是把脉。陶墨不知自己心中那失望从何而来。
老陶看顾沉吟着放开手腕,道“如何”
“体虚,多思。”顾皱眉,“需调养。”
老陶道“怎么调养”
顾道“我
回看病,要斟酌。”
“回”老陶转念想。也是,以顾
身份为
,只怕是不会主动却为他
把脉诊治。
过了会儿,郝果子和顾小甲道将大夫请了进来。
那大夫见他们,愕然道“怎又是你们”
老陶疑惑道“又是”
顾道“我伤
要换药了。”
大夫道“会儿帮你换就是。”他走到陶墨床前,低把脉,须臾放开手,对郝果子道“你替我磨墨,我开方子。”
郝果子低应声,将大夫文房四宝拿出来,声不吭地磨起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