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们这么熟了,你就不用姑娘来姑娘去了,叫我阿拂就行,还有,我们没有分开一个月,只分开了二十五天。”半晌无答话,我悄悄抬
瞟他一眼,没见他有什么特殊表
,猜测他多半是不相信,想了想,掰着手指同他细算“你是五月初十走的,今天六月初五,你看,果然是二十五天”
他却打断我的话“阿拂。”
我说“什么”
他笑道“你不是让我叫你这个名字”
这山间万籁俱寂,只有他说话的声音,偶尔能听到夏虫啾鸣,都被我自行忽略。我想我的脸一定红了,幸好有面具挡着。但转念一想觉得这个想法不对,倘若没有面具,说不定就能让他猜出我的心思。虽说注定不能有什么结果,可如果能有这样的机缘让他知道,说不定也好呢。
他低看我,仿佛是等待我的回答,我咳了一声,不自在地往后瞟一眼,正想说“嗯”。但这一瞟吓得我差点瘫软在地。
一望无垠的黑色山道上,一具狼尸斜躺在我身后,绿幽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已毫无光彩,脖颈处正冒出汩汩鲜血。
看我表,慕言似笑非笑“你该不会一直没发现背后跟了
狼吧”
我点表示确实没发现。并且腿脚打颤,仅凭一
之力完全无法自行移动。他将我拉开狼尸一点“那你也没听见我一剑刺过去时它在你耳边嗷地叫唤了一声”
我想象有一狼竟然流着
水跟随我许久,如果没有慕言此时自己已
狼腹,瞬间就崩溃掉,眼圈都红了,后怕道“那么大一声我肯定听到了啊,我就是想回
去看看是什么在叫。”
他拍拍我的背“别怕,不是已经被我杀掉了么,你在怕什么”拍完皱起眉“说来君兄弟和你养的那
老虎呢怎么没跟着你,叫你一个小姑娘这么晚了还在这山里晃
”
我抹了抹眼睛“他们私奔了。”
慕言“”
我就这样和慕言相见,虽然心中充满各种漫感想,但其实也明白他在这个难以理解的时刻出现在这个难以理解的地点,绝不是一件可以用类似有缘千里来相会这种美好理由解释的事
。我有许多话想要问他,趁他俯身查看狼尸时在心中打好腹稿,正要开
,前方林子却突然惊起两三只夜鸟。
七名黑衣蓦地出现在我们眼前,就像从地底钻出的一般。
我想这可真是历史重演,敢又是来追杀慕言的,正要不动声色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再再退后一步。还没等我成功退到慕言身后,面前的黑衣
却齐刷刷以剑抵地,单膝跪在我们跟前“属下来迟了”声音整齐划一,仿佛这句台词已历经多次演练,而与此相辅相成的是,每个
脸上都露出羞愧欲死的表
。
我收拾起惊讶,转看慕言,他已收好手中软剑,容色淡淡的,没理那些黑衣
,反而问我“还走得动”
我茫然地望着他。
他嘴角噙了笑“你不是害怕得腿软了么”
我立刻反驳“我才没有腿软。”
他摇“睁眼说瞎话。”
我说“我、我才没有睁眼说瞎话。”
他好整以暇看着我“那跑两步给我看看。”
我说“”
慕言说得对,我是在睁眼说瞎话。
我确实吓得腿都软了,刚才危急时刻退的那几步,只是超常发挥。都有自己的软肋,我的软肋就是狼和蛇。只是被慕言那样直接地说出来,让我有点受伤。
因这样就腿软未免显得懦弱,我不想被他看不起。如果是君玮来问我,我一定会恶狠狠回答他“老娘就是腿软了你奈老娘何”可慕言不同,我只想给他看我最好的一面。这道理就如同不想让心上知道自己其实也要上茅厕那样简单。不过话说回来,我确实也不用上茅厕。
正沉浸在伤感中,耳边一声“冒犯了”低低响起,身子忽然一轻,被慕言凌空打横抱起来。不知谁抽了一气,四周格外静,这
气便抽得格外清晰,而我抬
,只看到天空月色皎洁。
虽是打横抱起我,他走路依然闲庭信步,丝毫不见累赘模样,只是路过地上跪得整齐的黑衣时,微微驻了驻足。
大家纷纷低下,慕言的声音在这空旷山间轻飘飘响起“知道什么是护卫你们的剑要拔在我的前面,这才是我的护卫。”嗓音淡淡的,却让跪在地上的黑衣
齐刷刷更
地埋了
颅。
这是贵族门庭里久居高位者长年修养下来的威严,我之所以并不吃惊,只因在卫王宫中也有耳濡目染。就好比我的父王,虽然治国着实不力,但还是能用这种威严成功恐吓住他的如夫们
正想得,不期然抬
,发现跪在正中间的一个黑衣
突然站起来沿着鬓角扯自己的脸皮。我没反应过来,不知这是个什么事态,惊恐问慕言道“他在做什么” 他看我一眼“你说呢”
我自问自答“看上去像是在扯皮面具”
就在我们说话间,黑衣果然从脸上扯下一张薄薄的
皮面具,呼了两
气“闷死我了。”我仔细打量她,讶然发现呆滞的一张面具底下竟藏了张姑娘的脸,眉清目秀的好看的脸。
慕言眉毛挑了挑,淡淡道“我还想他们近越发不成器,一路潜过来居然还惊起飞鸟,原是被你拖累的。”
姑娘却丝毫不以为意,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其实也怪不得他们,要将剑拔在哥哥你前面才有资格做你的护卫,既是这个要求,那天下没几个能做你的护卫啦。唔,给我看看你怀里的这个,我还以为你对秦紫烟痴
得很呢,这个是我未来的嫂嫂么,你终于放下紫烟啦哎,嫂嫂你是我的嫂嫂么我是慕仪,你叫什么名字”
我颤了一下,抿住嘴唇,慕言低看我一眼,打断她“阿拂还是个小姑娘。”
慕仪讪讪地“那你对紫烟”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一时心中发沉,可我和慕言紧紧贴在一起,并没有发现在提到紫烟时,他有什么特别反应,但也有可能是家反应了我没感觉到。毕竟我的感觉大部分已经消失,还剩的那些也着实不够灵敏。
慕言没有回答,只淡淡扫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黑衣,道“先回营地吧。”
他抱我走在前面,其他尾随在后。能被他这样一路抱回去,我应该觉得赚到了,但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难过,那个紫烟我还记得。我想,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找到他呢。
月色从林叶间洒进来,一地斑驳光晕,像被刀子仔细剪裁过。我憋了半天,觉得眼角都红了,却只憋出来蚊子似的几声哼哼,我说“那姑娘不好,她要杀你,你不要喜欢她。”
慕言微微低了“什么”
我抽了抽鼻子,却失去再说一遍的勇气,抬看着天空“没什么,你看,今天晚上星星好圆。”
半晌,慕言道“你说的可能是月亮”
飞鸟还巢,夜凉如水,一切活物都失去踪迹,走在崎岖山间,不说话就显得十分寂寥。
与慕言离别之后,这一路其实无甚可说,想了半天,只有十三月的故事比较迷离曲折,可以当做一桩新鲜事,在悠长山道上慢慢讲给他听。
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搞懂十三月为何自杀,并且越搞越搞不懂,讲起这个故事来,结局未免含糊仓促,但慕言的关注点显然不在结局上。
“你是说,只要选择留在你为他们编织的华胥之境里,不管那事主在幻境中是活着还是死了,现实中,她都逃不过魂归离恨天的命数”他微微低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