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赵肃身后是一棵大树，他忙抱着朱翊钧往后退了退，尽量用树身来挡住
群的挤压，饶是如此，也还是被用力撞了好几下，疼得直抽冷气。
冯保不敢怠慢，一边帮忙护住小世子，也跟了过来。
朱翊钧趴在赵肃肩膀上往外张望，早就吓呆了。
尖叫声，哭喊声，救命声，斥骂声，全部夹杂在一起，没有最
，只有更。
大家都急着要走，所以个个都走不了。
那两个跟着他们的侍卫，早就不知道被流冲到哪里去了。
现在回去，无疑更加危险，他们只好继续待在这里，等待着这场骚的平息。
冯保色焦急，跺脚骂道“五城兵马司的怎么还没到，顺天府衙的都死哪去了，怎么会出这种事，大过年的，真是唉”
他及时刹住话
，没有再说下去，赵肃却听出他的语意。
真是不吉利。
对于古来说，冬雷和夏雪一样都是极罕见的现象，六月飞霜被视为千古冤，所以寒冬惊雷同样也不是什么好事。
混有增无减，他们有大树阻挡，又没跟着一起跑，受到的冲击还不是很大，却亲眼见着有被撞得
血流，这种
况下，想上去帮一把都很难，赵肃与冯保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
冯保低低道“这样下去，恐怕死伤不少，不是个办法。”
赵肃道“我们连走都走不出去，只能等官差来疏散了。”
冯保摇摇，没再说话。
朱翊钧的小手紧紧揪着赵肃的领子，一刻不肯放开，眼睛瞪得滚圆，泪水在里面滚来滚去，要哭不哭的模样十足可怜。
此时的他，毕竟还只是个四岁小童，养在王府，生活平静，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
会看见这么多在他面前受伤，甚至死亡。
“别看。”赵肃叹了
气，将小脑袋按回怀里，手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发。
“肃肃，我要回家”小
孩嘴
一瘪，呜咽着哭了起来，泪水鼻涕全沾在赵肃的衣服上。“我要回家呜呜呜”
“小世子，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再忍忍”收到赵肃求救的信号，冯保赶紧过来帮忙哄，朱翊钧渐渐止了哭声，趴在赵肃身上，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鼻子一抽一抽的。
旁边有个被群推了一下，往这踉跄倒了过来，赵肃眼明手快，扶了他一把，让对方得脑袋幸免于撞到树
上。
“多谢多谢”那连忙道谢，一身狼狈不堪。
赵肃趁机打听“这位兄台可知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来得晚，只听见雷响。”
“刚才那声雷劈中了前面桥的石狮子，狮子脑袋落下来，砸中了，我没在跟前，也看不分明，就见大家都往回跑，一多，就出事了。”那摇叹息，说的话与冯保差不多“谁能料想大年初二，天子脚下，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来，冬夜惊雷，实在不祥。”
赵肃没法和他们解释这只是一种比较罕见的自然现象，但是可以想象现在这里已经一片狼藉，桥那里自然更加严重。
那书生眼见一时半会走不了，索
与他们一道躲在这里，闲聊两句。
“我这还是第一次到京城，以前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吧”
赵肃摇“见笑了，我也是乡佬进城，一回到京城。”
那被他逗笑了“我看兄台气度不凡，莫非也是赴京会试的举子吧”
“正是，在下赵肃，表字少雍，不知仁兄贵姓大名”
“那可真是有缘了，我姓徐，徐时行，也是来考试的，你唤我汝默便可，你们”
有个满大汗地挤过来，打断了他的话“汝默可算找到你了，你没见刚才那阵仗，差点被撞伤，诶，你没事吧这两位又是谁，莫不是你朋友吧”
那如炮连珠的一段话让徐时行有些哑然，半晌才接上一句话“我们也是刚认识的。”
说话之间，官府终于姗姗来迟地出现，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的一起出动疏散群，他们顺势跟着流往外走，中途赵肃还要护着怀里的小孩，免不了又被撞了几下。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才终于脱离混，几相顾骇笑，都露出心有余悸的表。
朱翊钧安静地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