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班宅在屋内,来访也是小心翼翼又彬彬有礼地轻敲两声重敲一声的谒见模式,越少
亲近走露马脚的机会便会愈小,再说我本来就是属于一个
玩得开的,孤独什么的,不存在的,自然乐得清闲。
开心就睡上一天,不开心也睡上一天。
另外一件不开心的事,大概就是这段时间几乎啥东西也没学到,像个傲慢的傻子。
不过这大概也沅夕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帝姬设罢。
希望这一万年来都能这样顺顺利利。
11.
群骚动,我被挤到了中间。
尚未睡醒的我加上春困,在声鼎沸中迷迷糊糊垂
打起了瞌睡。
周围依旧是叁叁两两成群的八卦之声,吵得我耳膜疼。
我从小便是个不看热闹的,以往的八卦,也大都是前来熟络讨好的几个仙子七嘴八舌论的,我少有参与,大多听得多的罢了。
八卦到底是八卦,叁分真七分假,反转得又多,不听也罢。
唯一令我起了些许好心的雩岑,却只再问不出什么来,她好像只是一切传之中那么不起眼的附属,或只是连结上下节的纽带,一闪即逝,背负着些许不实的骂名在百年前死在了宽阔的天门前,眼前或许是金戈战马,又或许只是短暂千年的走马观花。
群在一霎那恢复安静,打着瞌睡的我勉强打起
,管事的仙婆像是在探究着什么,一语未发绕着我们走了一圈又一圈,众
却都是一副希冀期待的眼,或许与方才那些七嘴八舌议论的八卦有关,太阳正好,我有些兴致缺缺。
这种天气,好好睡个午觉不好么。
晒着暖洋洋的阳光,我几乎又垂着再次进
了梦乡,恍然间,也不知是谁低语了几声,又还是某个仙婆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腰后一疼,一
巨大的推力猛然将我踹出了
群,众
瞩目间,仙婆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说道:
“那便就你来罢。”
来?…来什么来?
发生了什么?
我满脸惊愕。
12.
我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很烦,特别烦,超级无敌转圈圈烦。
仙婆叫我收拾收拾下午去内宫报道的时候我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几个仙婆方走,一群色各异的仙姐妹就猛然围上了我,嘴里道着恭喜恭喜,吓得我不禁以为我远在青丘的娘亲是不是又怀上了第四胎小狐狸。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好消息,但对于我来说,一切偷懒睡午觉的混子轨迹就这样被不知名的鬼手改变了。
具体就是天帝内宫缺了一个侍候起居的漂亮宫儿,按理说原来本是
员稳定不缺
的,只可惜有个侍候万年的倒霉姐姐不知说了什么倒霉话,令得那个外界传闻好脾气的倒霉天帝难得生了场大气,直接逐出了上界,发配蛮疆,于是,欠缺的位置便需要另一个倒霉蛋顶上。
不巧,我成了这个倒霉蛋。
伴君如伴虎啊。
我再一次老泪纵横。
本着公开、自觉、自愿的原则,仙婆是不欲指定选的,毕竟大家好歹都是各族皇族的皇族中
,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本想等着众
毛遂自荐之中,再酌
挑选其中最好的一个送去,哪知别
还未来得及出声,我便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踹出了
群。
请着重看这个‘踹’字,这绝对是这场筹谋的重点。
后腰衣裙上清晰而明朗的小脚印,也能证明我并非自愿的清白。
到底是哪个好!心!!啊!
我简直高兴的泪流满面。
青丘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毕竟沅夕青丘的家世摆在这,又大概率可能是未来青丘的当家主母,身为皇族中的各族姐妹自然颇懂得权衡利弊,
脆在不得罪青丘的立场上还能主动给青丘欠一份小小的
,以后好办事嘛。
抑或是另一个更为可能的猜测,便是青丘早便在这堆新中安
了
手,好一举将沅夕推
内宫之中,无论结果如何,青丘总归没有什么损失——
毕竟自那场魔之后,上界已然成为了天帝一家独大的局面。
东王公的紫府洲在那场战役之中被暗计围攻,固守之力均被调虎离山而出,潜的魔族将那一众家业几乎毁尽,更惶提那被
魔的玉清真搞得焦
烂额的叁清,魔一战,牺牲的尽是在雩岑死前冲锋陷阵的叁清天军,虽是折损不多,但军心到底因叁清的颓败与玉清真的魔囚散
不堪,再加之那个叛
的昆仑…
西王母自逃
魔族之后,在那巨大的舆论攻陷下,所谓九天玄
的颦瑶自也独木难支。
昔繁华的昆仑,如今只剩满目的沧阔寂寥与无
修缮的残垣。
于是在刚满实习期的第一个月末,我成功打了重歆内宫,住到了那位传闻中大名鼎鼎的天帝的偏殿,与另一位仙
姐姐一处,
替伺候某位大
的
常起居。
然说是住,其实也不尽然,不过也只是白歇脚的地处罢了,宫规所限,就是我这等内宫仙婢都得在夜晚之前离开内宫,住在外宫的一处独属别院。
13.
这是叁以来我摔碎的第五个花瓶,充分体现了我废物的本质。
而另一位来自天凰族的姐姐,在我来的第二便因族中亲
内丧递呈了长达两个月的假书,一时半会间,便只有我一个啥都不知道的新手兀自留在宫内,对着摔碎的花瓶瘫坐在地,开始抓起
发自
自弃。
怎样做能令那个天帝把我扔到外宫而又不至于直接把我流放荒域…
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天帝的起居比我想象的更要简单。
晨起?他不喜旁近身,无论时朝会还是常服,都是自侍传袍带衣,甚至于一天到晚连个背影都难以见上,左是他早早出门了,我才一个大梦初醒到
上叁竿,晃晃悠悠开启我一
的‘忙碌’生活。
沐浴?他不耐他服侍,只有仙侍每
定点抬进抬出的热水,余下的脏衣也自行捻咒清理,不过是需要仙婢熏香折好后收进衣柜内罢了。
内宫虽大,行侍寥寥。
就算是偶尔招洒扫的宫
,也都会在酉时
落之前被通通清出,偌大的内宫,似乎还能看得出昔
先帝在时的奢靡繁华,到了晚上,却只有飘扬的宫灯一盏一盏的,沿着望不到边际的廊桥宫道一路蜿蜒到很远很远的黑暗里,冷清得仿若初春微凉的寒月。
暗中盯侍的暗卫不知有多少,可明里常驻的,便也只有两个常侍奉的仙婢。
可如今,便也只剩我一了。
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
冬末初春,现下的天还黑得很早,我挑着灯离开前,却不知为何,回望了一眼那宽阔的内宫,明明这些天总是
得见,我却依旧还是觉得有些陌生…
即使它数万年新柳秋颓,都不曾变过模样。
远处宫廊的长灯流苏随着微凉湿辘的风轻晃。
寂幽的宫中,却好似,只剩了残雪未化的孤独。
14.
天帝是个好脾气的。
大家都这么说。
给的印象也许就像是山后潺湲的青水,或是那漠漠水田旁清
的芦苇,安静得好像话本中邻里竹马的书生。
可我总感觉少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