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郁懒懒伏在桌面,思及至此眯长眸:“他大概是这原灵境活得最久的仙了。”
“可他当年舍弃自己原躯之时却显然忘记了,为造就的不死之躯本就是逆天而行,没有天财地宝的灵能维系,这幅身躯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于是昔为
所敬崇的七君之一,终究为了维系最低微的生存,不断变换身份、更改相貌,十万年来疲于游走于上下界大大小小的势力之间,他抛却了身为仙的尊严,乃至于丢弃最基本作为生灵的道德与底线…只为了不断收集更多的天财地宝,继续苟活下去。”
“他甚至曾为了区区一根千年紫参就灭了俱庐之地一个小族上下上百余的
命,甚至连族中尚在襁褓中的幼儿、无法行动的老者都无一幸免,可饶使他抛却
做了这些,却远远追不上那副身躯消耗的速度…”
“所以他找到了与叁清一派拥有旧仇的我,或许还找了其他…谁知道呢?”零郁将发烫的脸埋在臂弯里闷闷笑出了声:“他以为这个秘密足够沉重,可在上界历中早已两死一疯的叁
的故事,谁又会在意呢?”
“如今玄桓可以身败名裂,已然魔被桎梏于梵炎界的玄拓也可以…这段往事其实早已无足轻重了,是真是假又有什么意义呢?”
“……”天青色的眸光低垂,嗫喏的嘴无声张了几张,终究还是问道:“…今吉他,如今还好吗?”
昔故友一别,玄桓其实从不曾怪罪他向玄沢的出卖,如今十万年而过,同窗仍在,却已物是
非。
“他死了。”
觑着对面之倏然波动的眸光,零郁斜着脑袋吐出一
酒气,懒懒撑着
,轻松地仿佛在谈论帘外突变的天气:“对…没错,是我杀的。”
“其实严格说来倒也不是。”男再度笑了一声:“我只不过是把承诺给他的万年灵
换作了另一种长相相似的毒
,他就算察觉这是毒
未曾服用,如今也会因彻底失去灵能的滋养而元永消…”
“他从当年胁迫玄沢砍下雷凌一族的族树,迫其杀尽族中长老之时,就早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包括绫杳的婚帖,和这些…这些不知从多少受邀参宴族中偷抢的云灵坠,也是他一并奉给的。”
望着男露出略有几分怅然的表
,零郁忍不住开
嗤讽道:“他都不曾在乎过你…你如今又何必自作多
。”
“倘他念着几分你们的旧,如今这件事也不会传到我的耳朵里…可这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你说说,玄桓——”
“下一个听你疯胞弟故事的
,又会是谁呢?”
分明醉意翻涌的浅魄色眸中闪过一丝清明:“玄桓…只有死的嘴才是最严的。”
“你如今…如今合该感谢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杀灭
…嗝儿,还做出这样一副死
脸给谁看?”
“包括…嗝儿,包括老子这么大老远来,你之前从来都没主动找过我,路上还以为你是出了何棘手之事快马加鞭没没夜地赶来…结果你倒好,不紧不忙地,还故意把老子的茶浇毁了!”
半醉间已然有几分大舌话都说不清的男
罕见地半撑着脸皱着眉
控诉起来,说话间甚至还滑稽且恶意地朝着玄桓脸上狠狠打了几个酒嗝,趁着亢奋的酒劲嘟嘟囔囔骂道:“我就说你这
活久了就是有病…大惊小怪的,见到那丫
第一面我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我看你就是喜欢老牛吃
,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就
搞什么师生恋,我瞅着她与那个丫
也长得不像…唔,不过你这石
老男
找对象选得还挺刁钻,老子现在还得仔细想想…怎么从那个霆彧君和零随的眼皮子底下给你捞
…”
“要…嗝儿,要不是看在你身体这样,老子…老子才…才懒得帮你搞这些风花绿的
事!”
语罢,眼见着面前之紧绷着脸一脸严肃地方要张
说些什么,零郁却猛然站起身来,半弓着腰颇为兄弟义气地狠狠拍了拍男
的肩膀,抢在玄桓开
前又报复似地狠狠朝着男
脸上狠吐了一
酒气:“哎…兄弟,都懂都懂…嗝儿——”
“你不行也不是你的问题,本身就是魔毒未清身体有毛病嘛…你…你放心!你兄弟我,这么多年脉,就算…就算把上界那个药…药薪绑来,也务必让你重振雄风,床笫之间不再唯唯诺诺!”
“……”
玄桓满脸复杂地觑着面前不知道已然脑补了多少的零郁,居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到无语,然醉醺醺的零郁却显然摆出一副‘都懂都懂尽在不言中’的表,着实有些莫由来的欠揍。
吸几
气,几乎是强行压下即将冲出喉
的郁气,玄桓方才对着面前对着他挤眉弄眼的
影垂眸缓道:“我如今找你来,是想要你带走她。”
“魔毒骨…我已时
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