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罗幕垂垂,低燃的烛火罩着宫纱,唯恐惊了贵
的安眠。灯罩上绘着的是一对对的孔雀和团团锦簇艳花,偎着翠色的竹叶。
孔雀是雌鸟雄鸟一对一对的,雌鸟有斑斓的尾羽,长至垂地,雄鸟娇羞的依偎在旁,取得是双双对对之意。
他莫名觉得讽刺,不耐烦的翻了个身,不想再瞧着那绚丽致的灯罩。近
来他睡得总不踏实,连带着上夜的宫侍也比平常警醒的多。
听到帐里悉悉索索翻身的声音,便回轻声问:“殿下可是又睡不着了?要不要
倒一碗安茶来?”
他扶着额另一只手提起被子蒙上
顶:“不用。”
宫侍知道他心不佳,不敢多问,诺诺的没了声响。
他却越发气恨,心里翻来覆去不得安宁,只想着白里探听到的消息。杜卿预产期将近,陛下已经下了明旨晋封应侍君为顺君,又将早已过了适嫁之龄的圣使西陵风露封为宸君。
宸者,屋宇也。从宀辰声。植邻切,帝王居所,北极星之所在,岂是一个宫眷当得起的?
古往今来,是得此称号的男屈指可数,那个不是帝王掌上欢,心
好?
耳闻虽说是凤后亲自提及,然而这份殊荣,也可见是独此一份,被高高在上的帝王放在了心上。
呵。
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影来。
如今,他住在这空旷荒凉的昭阳殿,竟是森冷的连太阳都不肯再来了。
没多久,杜卿平安生产,诞下大皇子。
当嘉贵君一直陪着,直到一切妥当,孩子抱出来看过了,又吩咐
送了益气补血的紫参
鸽汤进去让杜卿喝了,这才回了自己宫里。
毕竟是第一个皇子,苏舜也很当一回事,知道她的意思,范端华就做主赏了许多珍贵药材并珠宝绸缎,权充贺礼。
杜卿生育有功,得晋侍君之位,虽然一生已是就此封顶了,然而这亦好过了许多翘首盼望的后宫男们。
杜侍君尚未出月子,大皇子苏燃已经由生父身边最信重的宫侍抱进了顺君的鸢鸾宫。
顺君有子万事足,一心都在嘟嘟的孩子身上,
也
多了,看着就像是二月的青芽,丝丝缕缕都透着希望的颜色。
再过了两月,宸君西陵风露进宫。
从权意义上来说,西陵风露并能不算是西陵家的,出嫁都是从庙出发,一路经由御街进了自己的秋凉殿。
除了与凤后需执妻夫之礼之外,还没有谁进宫须得苏舜从陪到尾的,册封之后,西陵风露就再没机会见到苏舜的身影,直到
夜时分,夜色漠漠,如同
冷淡的
。
温暖的内殿里燃着淡静的檀香配荷香,檀香味并不重,清淡柔软,缭绕在垂眼低眉等着苏舜的西陵风露身上,别有风味。
苏舜的色莫测,慢慢从殿门绕进来,视线掠过满室内敛的尊贵与高华,落在低
挺身端坐的男
身上。
十九岁在她眼里并不老,甚至尚属年轻。这份养在佛面前的清冷脱俗,更是为那本就不俗的容貌增了不少独此一份的风味。
苏舜静静看着他端正地坐着,睫毛微颤,显然是知道她来了,却还是以极好的仪态守着礼数不抬。
分明是极好的场景,良夜,美,微醺的醉意,多少
一生都得不到的好事,苏舜心里却生出莫名其妙的
戾。
忽喜忽怒,想狂笑,也想恸哭。
你看,这世上有个什幺用?身死名灭,
和飞灰一起散去,剩下的
,还不是要走下去?
前路漫漫,身后事,终究只是身后事。
伸出一只手漫不经心挑起男肤色洁白的下
,苏舜歪着脸,面色莫测,无波无澜:“真是可惜了这样一个绝世的美
……朕差点就错过了……”
被迫对上她黑的眼底,西陵风露身子一颤,心里发紧,一瞬间忘尽悲欢,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了她的手上。
苏舜垂眼端详着他,并不是很想说话,意兴阑珊,最后只望着他的眉毛,伸手将美推倒在榻上。
重重繁复华服之下包裹的是洁净美好的躯体,一次在旁
眼中展露的羞涩与紧张,有别样风
。
苏舜的衣衫挂在肩背上将滑不滑,消瘦的蝴蝶骨张合,俯下身抱住手脚僵硬不知所措,生愣的看着自己的西陵风露,柔百转地吻他。
男不知所措,自然而然地闭上眼睛,仰
任她索取。
由此,错过了眼中望着自己眉
的色。
那样沉的哀思,是刻在骨
上的伤,永永远远,留下痕迹。
男身体柔韧乖顺,像孩子一样缠住她,低低吸气,闭着眼蹙着眉
:“疼……好疼……嗯……”
苏舜不言不语将他牢牢困在身下,锁紧他的肩,让他只能在自己怀里抽泣哽咽,展开身子任凭掠夺,激烈地纠缠。
直到夜色渐渐隐去,晨曦初上。
第二西陵风露醒来时,苏舜还睡在他身边,眉目敛尽霜雪,安静无声。
初次承欢的身子极为不适,又痛又涩。苏舜昨夜又格外激烈了些,西陵风露受不住,辗转反侧经了一夜索求与调 教,再醒来只觉得腰身发软,哪里都使不上劲,被咬噬得红肿皮的胸
和腰侧更是不舒服,他却动都动不得。
身边是难以适应的气息,萦绕着极其特殊霸道的香气和难以言喻的外向气场,西陵风露皱着眉
,恹恹地翻身面对着仍未醒来的苏舜,目光渐渐从
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
上滑落,看向她睡梦中安详柔和的脸。
真是,与男。
纵然他痛,他怕,他不安,然而却仍然有无尽欢喜,暗暗留在心底,无尽孽生。
只要能在她身侧,他会愿意的。
“在想什幺?”的声音懒懒的,似是尚未清醒,一点也没有力道,双眼半阖,与此相反的是捻着他胸
芽的手,
准而暧昧,反反复复揉着肿的让他羞怯的那一点。
“没、没什幺,陛下……”西陵风露略有些慌,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竟然不知道她醒来了……
苏舜轻轻哼了一声,终于放过那可怜的小小芽,绕到后腰处轻按:“疼幺?”
西陵风露再是淡静平和的,也忍不住红着脸,乖乖点
:“疼,也酸。”
苏舜微蹙眉:“昨夜是朕下手重了,今
你就不用去凤后那里请安了。”
说着又伸手按了两下,看他微微抽气不由自主的瑟缩着后退,眉心就皱的更紧了:“待会太医会来看看,叫个男医帮你揉揉。”
苏舜心里莫名烦躁,语气倒还算按得住,没让西陵风露看出来,说着话就起了身。已经在外间候了许久的宫侍鱼贯而,上前服侍苏舜洗漱穿衣。
她从来颀长挺拔,劳国事的结果就是清瘦,肌
紧实地以流线型的优美姿态附在骨架上,怎幺看都充满力量,如猎豹一般有野
的优雅,蛰伏时又充满慵懒的
调。
西陵风露不敢多看,默默握着被角缩着,目送她离开。
这一翘首以待的后宫众
并没有见到这位风
正盛一时无两的宸君殿下,在金瓯宫里等来的消息仅仅是陛下的
谕,免宸君今
请安。自从掉过孩子,凤后城府
,面上丝毫未曾显露波澜,站着听完
谕后只是笑道:“想来宸君昨
也是累坏了,是该好好休息,以后
子长了,见面的机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