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未曾与晓慧说过父亲的任何事连名字、长相都不知道晓慧理所当然跟了母亲的姓只要晓慧问起父亲的事母亲就会变了个
似的发怒开始摔坏家裡的物品并命令她跪在上一整夜。
聪颖的晓慧当然尝试过许多方法寻找关于生父的蛛丝马迹然而所有关于父亲的事物完全没有在家裡出现这样的景象让她不寒而慄她觉得母亲似乎就是想让她觉得她的父亲根本未曾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她之所以如此努力用功读书就为了考上在都市裡的学校这样一来她可以名正言顺逃离母亲与母亲所居住的这个小镇。
到了那个母亲成长的城市也许她就会有关于父亲的线索。
然而这仅仅是在一个纯朴小镇长大的孩的无知幻想巨大的繁华都市
似海也许捞针尚比找到生父的踪影还要容易一些。
即使如此晓慧仍没有放弃她的计画彷彿找到父亲就是她此生唯一的梦想。
在读了一年半的医学系之后她想到了一个简单的方法并埋怨自己为何从来没有想到这麽浅显易懂的道理。
她决定未来要进银行工作。
只要进银行工作也许就有机会透过母亲每个月都会收到的款项裡追查金钱来源。
她知道银行员追查用户的个资料是违法行为然而这似乎是她最能够接近真相的方法了。
如果无法见到父亲那麽她这辈子就算成为医生、就算功成名就也没有一点意义。
整个求学生涯都扮演着资优生角色的晓慧毫不犹豫的翘掉了大学二年级下学期的所有课程还没有期中考她就收到了学校寄来的退学通知书。
退学通知书当然也寄到了这个偏乡小镇她说她的母亲宛如化身厉鬼一般连打了数十通电话斥责她并说此生唯一的希望就这麽灭了她此生的希望就是晓慧本
。
「然而我告诉妈妈:『我此生的梦想不是这样。
』就挂断了电话。
」晓慧再次低看着自己的脚趾对我说出她在电话裡
告诉她母亲的话。
「……但妳还是回来了。
」我说。
「把我养大的并不是妈妈。
妈妈从来没有工作过我知道让我们得以生活的是每个月都会汇进妈妈帐户的那笔钱。
那是我父亲的钱。
」晓慧没看我自顾自说。
下定决心的晓慧被退学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到这个小镇。
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存一笔钱所以她到餐厅打工了两个月直到暑假才回来。
「妳母亲呢?她怎麽说?」我问。
「她直到现在仍不肯跟我说话。
这几天我都住在高中的同学家裡。
」晓慧无奈的笑了笑。
「妳该不会想要骑着这台摩托车逃离这裡吧?」我用工具敲了敲生鏽的圈。
「就是。
」晓慧毫不否认。
「妳父亲如果知道妳是骑着这台车从这个小镇去找他肯定会很感动吧。
」我说。
「我想过也许我只是不想要待在这裡直到腐烂。
」晓慧说。
对20岁的来说这句话已经接近超出理解的边缘。
我点点假装明白了她的想法沉默的修车。
良久我们之间没有再说一句话。
为了拿取替换用的机车零件我在店门进进出出了几次始终迴避着她的眼。
「勉强修好了。
不过我觉得要骑这台车横跨那麽多县市好像还是有点危险。
」我
锁上轴盖一边说。
「…你要不要一起离开这裡?」晓慧的问句从离我很近的方传来。
我抬起吓得差点往后跌坐到上晓慧双手抱着膝盖蹲在机车的另一
望着我我俩仅有一个坐垫之隔近距离看着她
的双颊一点毛细孔都没有用吹弹可
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她就这麽毫无顾忌蹲在那白色的内裤一览无遗。
见我惊慌失措的模样她似乎觉得滑稽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露出装了金属矫正器的牙齿。
「妳发什麽经?」我说。
「发经吗倒是第一次有这样说我。
」她低下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本能又看了她的内裤两眼内裤轻薄的料微微陷在
间形成微妙的形状那时候还没有「骆驼蹄」这个词以至于我无法在内心告诉自己那究竟是什麽形状。
「到了那边妳要怎麽过活?」我问。
晓慧看向我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接下来的话。
「我不是说过了吗?回到这裡之前我打了一阵子的工那些钱暂且可以在城市裡租个小套房了。
我也研究过银行行员的考古题虽然跟医学院的科目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我觉得认真读个半年的书应该可以考上的。
」她说。
「为什麽找上我?」我充满戒心问。
晓慧歪着微微一笑少年的我彷彿被
从心脏开了一枪不过即便多年后想起我想也不会有多少男
能够承受这一击。
「我只是听说你也很想要离开这裡而且如果这台车在半路上坏掉的话有你在就让安心多了。
」晓慧坦白的说。
「只有高中毕业到了大都市哪有什麽生存空间。
」我用一种平澹的语气说。
「你可以在那裡开修车行呀。
」杨晓慧说。
虽然捨不得内裤的景色但我摇摇站起身把工具放回置物架上。
「看你修车的模样总觉得你很可靠的样子。
」晓慧仍蹲在上右手靠在自己的膝盖上撑着下仰望着对我说。
「听着杨小姐」我缓缓说此时惊觉她刚才牵着机车过来时并未自我介绍看来是在心底预设全镇的都认识她我有点后悔自己怎麽就这样脱
而出她的名字不过此时再假装不认得似乎也于事无补了。
「我不认识妳妳也不认识我刚才那些话只是聊天就这麽邀私奔好像有点怪吧?如果我是坏
或者如果妳是坏
我的意思是这种事怎麽想都不切实际吧?」我说。
「…我不是坏。
」晓慧仍蹲着用水亮的一双眸子盯着我。
「我的重点不是这个。
」我叹了气。
「你是吗?」晓慧问用手指推了推圆形镜框。
此时我心想晓慧也许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清纯而无害因为她的一言一行都向着我最无法招架的痛处攻击加上她的外表不管她是对着哪个男说都能给予最毁灭
的打击。
我将机车中柱架起用手压住离合器边用脚勐力踩了几下发动杆机车发出运转声乌烟瘴气从排气管裡窜出。
「车修好了没带钱的话下次再付就可以了。
」我在收据写上了维修费递给蹲在上的漂亮孩。
晓慧终于起身从洋装的侧边袋裡拿出纸钞与硬币放到工具置物架上。
我往旁站一步用眼角馀光确认置物架上的金钱数目晓慧默不作声抬起白皙的腿、跨上机车用身体的力量将车落。
「妳该不会今天就要走?」我忍不住问。
晓慧回看我表
仍是不失礼貌的微笑眼却多了一些令男
沮丧的距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