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能心安理得的认为“自己是无罪的”,想要狡辩呢?虽然派规的惩罚相当残酷严厉,可比起所受的折磨,就显得不值一提了。如果对自己的惩罚能让身为母亲的掌门大人稍稍发泄一下心中的痛苦,那就足够了——虽然掌门大人平日里对总是相当严厉,可她比任何人都爱着那个孩子啊!
看着阮青青那双诚挚而饱含真情的泪眸,苏玉卿的心中仿佛有什么被隐隐触动了一般;虽然还在气头上,可她能看出,阮青青所说的一切都是发自真心。冷静下来的她转而将怒火的矛头转向黑风寨的山贼,“南云城附近的山贼吗?哼,我也有所耳闻,没想到那群胆大妄为的家伙竟敢对下手,不知天高地厚!那孩子也真是的,贪玩也要有个限度啊……明明因为顽皮闯过那么多祸事,一点都不长记性……”
阮青青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素雅的小屋中只能听到苏玉卿独自一人的絮念。虽然身为掌门的矜持让她竭力想要敛藏自己的感情,可那份母亲对女儿的担忧却溢于言表。
过了一会,苏玉卿拾起桌上的铜铃,用力摇晃了几下;很快,两名亲属于掌门麾下的贴身女侍便走入屋中。两人虽然对光着身子跪伏在地的阮青青感到诧异,却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躬身行礼,“掌门大人,请问何事吩咐?”
“……我的女儿,,下山游历的时候被山贼所掳,此时想必正在遭受折磨。所以我想恳请山门中武艺出众的佼佼者与我结伴,一同去救出,”爱女心切的苏玉卿下意识地将“偷跑下山”改成了“下山游历”,“所以,麻烦你们将琬婷、琬萱,还有春夏秋冬四位亭主召集至此,我打算与她们商议此事。”
“明白!”两名侍卫对视一眼,明白此事的重要性,连片刻都不敢耽误,便转身离开,到山门中的各处通告众人;过了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六位着装各异,却都姿色绝佳的女子纷然而至,本就不算宽敞的小屋一下子变得有些拥挤起来;看到跪在地上的阮青青,六人的情或多或少地有些微妙。
“阿,阿青……?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光着身子在这里……?”
率先开口的是苏琬婷;这位少女与站在她身后的苏琬萱是与同枝旁系的姐妹,平时与关系相当要好;而琬婷与琬萱则是同父同母的姊妹,不仅在习武方面的天赋远超常人,姿色与身材更是一等一的出众;虽然琬萱刚满十八岁,身为姐姐的琬婷也只有不到二十岁,但两人的武学修为在整个云鹤派中都算得上名列前茅。或许是天性使然,又或许是她们的父母教导有方,尽管两人性格迥异,却都一向颇具侠义风骨,见不得不平之事;因此,当两人听说被山贼掳走之时,连任何犹豫都没有,便火急火燎地赶来这里,打算参与接下来的救援。
当然,她们并没有听说的挚友,一向矜持的阮青青正赤裸着跪在掌门的屋中。因此,虽然相当诧异与尴尬,可心直口快、性格开朗爽直的苏琬婷还是忍不住第一个开口了,“掌门大人,这个消息应该是阿青回报的吧?为什么要让她以这副模样罚跪呢?”
“是,是啊,很怪,而且,光着身子,很差劲……”见到姐姐发问,苏琬萱也扭捏着衣角,羞怯地说着,声音相当软懦可爱;虽然是亲姐妹,就连高挑的身材,还有可人的容貌都如出一辙,可她的性格却与琬婷截然不同,平日里内向得几乎让人有些头疼,总是跟在琬婷身后,傻笑着一言不发,像是个没长大的小跟班;尽管如此,她却对与男欢女爱相关的事情了解颇多,明明还是处子之身,闺中却偷着收藏了不少春宫图之类的东西,常常会用异样的倾慕情凝望琬婷,对姐姐或是亲友以外的人则会冷淡许多。
至于另外四名女子,则是颇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春竹,夏月,秋雪,冬泉,这是云鹤山中四座古亭的名字,也是四人平时的代号;她们原本都是因为战事或天灾而失去亲人的遗孤,而在机缘巧合之下,云鹤派的上一任掌门,也就是苏玉卿的母亲,出于怜悯与侠义之心收养了她们,并且将四人视作亲生女儿一般抚养,还将毕生所学悉数授予她们;因此,四人虽然与苏家并无任何血缘关系,也与不甚相熟,但出于想要报恩的感激之情,武艺已经颇为精纯的她们还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救出。至于在此之外的事情,她们并不想横加干涉。
“诶?唔,不,并不是我要求她这样做的,”听到姐妹二人的提问,苏玉卿不禁眉头微蹙;她瞪了阮青青一眼,有些无奈地命令着,“你自己解释吧!”
“好的……”阮青青没有抗辩,只是羞红着脸,将不久前说过的话完完整整地重新复述了一遍,“所以,我是严重违背了派规的罪人,正在这里等待领罚……虽然这副样子被大家看到实在是很羞耻,但也只能请大家原谅我了……”
听完事情的原委,六人脸上无一例外地挂着同情。
“这完全不是你的错嘛,阿青,明明你已经为了那么努力了,”心直口快的琬婷挠了挠头,主动替她向苏玉卿求情,“玉卿姨,你也明白的吧?阿青没有什么大错啊!要我说,就不要罚她了……”
“你这丫头,和我套近乎也没用,”苏玉卿显得有些哭笑不得;虽然按辈分来说,琬婷的称呼完全没错,可身为掌门的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种称呼了,“不要多说了,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阮青青以这副模样回到山门的时候,被许多正在习武的门徒看到了,不管原因为何,这都是极其伤风败俗的事情,所以身为掌门的我必须要按照派规,在众人面前对她做出应得的处置与论断才行……如果这次我因个人私情宽恕了阮青青,那当其他门徒触犯派规时,我有何资格去惩处她们?”
“这……”苏琬婷一时语塞;她明白,苏玉卿的话是正确的,“可是,阿青未免太可怜了啊!”
“不,我没事的,琬婷,”阮青青感激地笑了笑,打断了琬婷的话语,“虽然很感谢你,可这是我应得的结果,你就不必为我求情了……”
紧接着,她又望向苏玉卿,泫然欲泣地哀求着,“掌门大人,请您不必怜悯我,毫无顾忌地加以惩罚吧!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一些……如果不是我没能保护好,她根本不会被山贼抓走,呜——”
“好了,这件事到此打住,”听到的名字,苏玉卿刚刚平息不久的怒火再次被引动出来,“那孩子,现在可是在被几百个山贼欺凌啊!虽然我知道你为了弥补自己的失职,已经牺牲做了许多,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当初你不仅没有阻止偷跑下山,反而纵容着她一同离开……既然如此,数罪并罚,就让你也体验一下被凌辱的滋味吧!放心,派规再怎么严厉,比起所遭受的苦难,都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说罢,苏玉卿便再次摇动那只铜铃;很快,之前的两名侍卫便出现在屋中,如刚才那般弯身行礼,“掌门有何吩咐?”
“去找惩戒堂的人,让她们把这家伙带走,”苏玉卿指了指仍然跪在地上的阮青青,“阮青青,罪名是私自下山,背弃同伴,在山门外与人通奸,败坏门风,加上不知廉耻地裸奔,扰乱山中清净……至于具体要做出怎样的惩罚,就交给她们来决断。从重从严,全程公开执行。再将这件事传开,召集所有门徒到思过亭前,让大家通过观看对她的惩处,将类似的事情引以为戒!”
“明白!”两名侍卫得令离开,而阮青青蜷成一团的身体则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不知是出于恐惧,期待,还是终于能够放下心理负担的解脱;看到她这副可怜的模样,六人虽然或多或少地有着恻隐之心,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设法活跃氛围。
“那群可恶的山贼,到时候就算他们跪地求饶,我的飞刃也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