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尚未
透的树劈成四段，挥舞的斧子突然重重地砸进柴墩里，齐业立刻用衣服擦了擦手。
“师兄，饿饿……
……”
“
跑什么？”齐业扭身将颜凉抱起来，三岁的
童在怀里根本没几斤分量。
长长的
发瀑在腰间，配着不合身的白色道服道服显得有些滑稽，齐业却不敢替她将发剪了。就那么点儿体重，再剪了发，真怕被风吹走了去。
“呜呜呜，疼。”
才砍完柴的手没有收住力道，颜凉手臂的肌肤冒出一串血点子。她受不住疼，从齐业怀里半爬半摔地下来，小哭包似的抽噎，“师兄，饿饿……”
齐业让她等一会儿，去厨房将午餐攒下的白馒给她。颜凉在上留下一串小小的牙印，有些可
，但没咬下来。
“冷的。”颜凉又试着咬了一
，“吃不到，呜呜。”
“可是师兄的柴还没劈完。”柴房的柴已经烧完了，没法煮水热馒，齐业只得蹲下来撕了点馒皮给她，“师傅还不理你？”
苍恒的话只要掐个诀就能加热馒了。
“嗯，惹师傅生气了。”
齐业摸摸颜凉的脑袋。昨晚下了雷雨，师傅提剑离去，她经不住怕，淋着雨穿过屋檐来寻的自己过夜。没想今天师傅回来，不理颜凉不说，一剑将周围的大树小树全砍断，要求齐业劈成柴火。可怜他刚补完昨夜漏雨的房顶，还要砍一天的柴火。
“。”颜凉还在坚持不懈地啃冷馒，“想喝……”
“多大了还不断？”齐业勾住她分叉的发梢笑她，“一直喝会坏牙牙的。”
“才~不~会~”
颜凉张开自己的嘴
，指着自己糯米白的
牙说：“师傅每天都有给我刷牙！才不会坏！”
齐业赶紧将她的手拿下来，“别吃手，脏。”
“呜呜，喝……”
但事实上的确是没钱买
了，甚至连纯牛都买不起。齐业肚子发出咕噜一声，看着颜凉手中的冷馒。
“师兄？”听见怪的声音，颜凉将馒递过去，“要吃吗？”
“你吃。”齐业咽了水，“师兄在跟师傅学辟谷呢。”
“啊，就是不用吃饭吗？好可惜噢……分明
那么好吃，那么好喝。”颜凉吭哧又咬了一，突然听见师傅的声音。
后院没了树，声音分外清晰：“来大堂。”
说是大堂，也不过是房顶打满了木板子，多了一张矮脚凳的地方。齐业带着颜凉走过来，看见一个男
拽着十岁出的小男孩，脸上的笑容近乎谄媚，“大师，这孩子就拜托你了！”
苍恒坐在矮脚凳上，抱着剑，看见颜凉冲她招手，“凉儿过来。喜不喜欢？”
“噢！”颜凉甩开齐业的手跑过去，爬上苍恒的膝盖，好地问：“喜欢什么？他手里拎着的是么？”
“对对对，是，一点心意不成表示，还希望大师对我儿子严加教导！”男赶紧将手里的一箱牛和一箱苹果递过来，齐业见颜凉的眼睛都直了，伸着小手去接，立刻阻拦。
见师傅不开，齐业却能读懂他此时的表
，“我们这道观小，三个已经挤不下了，再多一个养不活啊。”
“这……”男面露难色，但立刻乞求道：“没关系的！我这儿子皮糙厚，会活，好养！只要大师您将他留下，怎么样都行！”
男孩愤愤地瞪了一眼，立刻被父亲甩了个掌斥责：“什么？给大师磕啊！”
“我才不要！”他松手跑了。
男骂了一句不知死活的小崽子，又对着苍恒躬身道歉，“大师，我这儿子就是皮了点儿，打几顿就会乖了。您可一定要收下他啊！不然我们一家子都要被他害死了！”
苍恒松开捂着颜凉耳朵的手，摇道：“不过是被几只小妖盯上，除了便是。”
况且那妖怪也没对男孩怎样，真要对他有杀意，早就取走他的命了。哪还会留到今天？
男痛哭流涕：“大师您有所不知，他小时候皮，去地里招惹了不净的东西。我和他妈妈一天天睡不好，家里闹鬼，心惶惶的。她妈妈因此跟我闹离婚，我工作也丢了，在这样下去我都得死……”
屋外传来男孩的叫声：“分明是你自己喝醉了打我妈妈，她才跑的！你自己赌博输了钱又不肯活！”
苍恒没空管这些家庭琐事，摸摸颜凉的脑袋要走，齐业制止男扑上来的动作说：“请回吧。”
男一看没戏，骂了几句拎上东西，没走，却是将那小男孩打了一顿。
“师傅，喝……”回到里屋的颜凉还惦记着刚才的纯牛，眨着眼睛问：“那个是对不对？”
“嗯。”
“想喝~”
苍恒看着颜凉的小脸，没有多少，伸手摸了摸她的眼睛，还是覆着一层淡不去的
。他无声地叹了气，抱起颜凉往外走。
“温知星，是吧。”
拢起在袖中推衍掐算的手，苍恒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鼻青脸肿的小男孩。无视他愤恨的目光问：“你有钱吗？”
“嘛？”温知星的语气不友善极了，甚至吐了血沫子。他看见颜凉眼地望着他手里的牛箱，问：“你是贩子吗？”
苍恒将颜凉抱得紧了些，险些出剑。
“没钱就走。不收弟子。”
可温知星的父亲已经丢下他走了，他也不认识下山的路，现在被揍得两眼发黑。再被赶出这道观，恐怕真的就随了那父亲的意，死在这
山里。
“我有钱。”
咬着牙，温知星开始掏自己的兜，一张五块，四张一块，还有一把蹦子。
亮闪闪的很漂亮，颜凉伸手想去抓，齐业赶紧走上去说脏，把钱接了过来。
一共是九块九毛，多一分都没有。
“这也太少了。”齐业摇说，“还没你那箱牛值钱。”
“牛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呜……喝……”颜凉伸着小手挠齐业，“师兄，……”
苍恒往后退了一步，“将他拿了，送走吧。”
这是明抢啊！！！
温知星愤愤地盯着齐业，抱着牛不松手，最后终于服软。
“九块九包邮行不行？我还能活。”温知星可不想死在这山里，“就求求你们收留我吧……”
包邮是什么意思？苍恒蹙眉，疑惑间颜凉已经蹦下去，冲着温知星手里的牛扒拉，“，我要喝！”
行吧。
那就收下吧。苍恒终究是点：“那把留下吧。”
温知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