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点头,将枕头放到床上,说:“嗯,今晚和你聊聊天。”
“好啊。”
床头灯泛着淡淡白光,母女俩坐在床上,陶乐静静看着她,陆胭身后是一扇开着的窗,月光探进来,她的一些小碎发泛着丝丝银光,身影看起来有些圣洁。
陶乐帮她将头发挽好,“我好久没这么认真看过我的女儿了。”
陆胭抚着脸颊,问她:“是不是很好看?”
陶乐弹她额头,“不害臊。”
陆胭枕在她大腿上,眼睛亮亮的,就像小时候一样。
“我和靖涵结婚了,你怪不怪妈妈?”
陆胭摇头,她摸着陶乐的戒指,问:“什么时候的事?”
“旅游的时候,走着走着就求婚了。”
“魏叔叔还挺浪漫,妈妈,你们不办婚礼吗?”
“我和他都是过来人了,那些仪式都无所谓了。”
“妈妈,魏叔叔对我挺好的。”
“其实他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之前我想买房给你,他也有份。”
陆胭看着她,迟疑道:“妈妈,魏叔叔会不会在意我不叫他····”
“没关系,他不在乎这些。”
陶乐摸着她的头发,感慨道:“都快嫁人了还那么傻里傻气。”
“我是大智若愚。”
陶乐用两只手一左一右按她的头,“少来。”
“嘶,妈,你当我是蜡笔小新?”
陶乐咯吱她的腰,“你小时候就像他那样调皮。”
“妈,哈···别挠我。”陆胭在床上翻滚,陶乐笑着戳她痒痒肉,两人把被子都踢到床下去了。
床下的阿宝睁开眼睛看一眼,被子一角落在它身上,它又闭上睡大觉。
今晚,那盏床头灯开了许久许久····
···········
婚期定下来后,谢云鹏叫上一些亲戚,到玉湖大酒店订了位子,让陆胭见见家里的长辈。
见面那天,天气有点冷。
桌子很圆,很大,周围都坐满人。
姨婆也从香港过来了,桌上还有一些堂叔堂婶,还有一些小朋友,都是比较亲的亲戚。
小朋友们看着陆胭,很好,他们很粘谢道年,坐在谢道年大腿上时,会按捺不住伸出小手轻轻碰一碰陆胭,然后又快速缩回去,可爱极了。
陆胭穿着一件黑色小礼服,外披一件毛茸茸的短外套,腰肢细细,陶乐送她的那条祖母绿项链也戴上了,一头长发披散着,妆容淡雅,坐在谢道年身边,看起来知性又乖巧。
一个小女孩在谢道年怀里偷偷看她,两条辫子长长的,很是伶俐。
陆胭夹一颗腰果给她,小女孩微微靠近,吃进去后又埋在谢道年怀里,嘴巴轻轻嚼着。
他们都笑了。
谢道年今天穿了一件灰色针织毛衣,半高领,一条黑色长裤,头发梳起来,乱中有序,比平时多了份随性,手腕上的运动手环解下来了,戴了一只表,陆胭看了一眼,某个牌子的,还挺贵。
他们放在桌下的手轻轻握着,谢道年时不时会刮一下她的手心。
他们的相处好像就多了一层意味在里面,有时候看着对方会不由自主地笑起来,明明之前都这么熟悉彼此了,现在看对方会不由自主移开视线,移开之后又会偷偷看上几眼。
陆胭越来越深情,谢道年有时候都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
两人都白,在灯光下更白了。
餐桌另一边,陶乐和几位姨婶有说有笑,魏靖涵和谢云鹏几人喝着酒,周围氛围很好。萧妙常夹了一块鱼给陆胭,笑道:“小胭吃鱼。”
“谢谢姨婆。”
萧妙常仔细看着陆胭,“一段时间不见,又漂亮了。”
陆胭轻轻笑了,脸有些红,萧妙常微微一笑,靠近她道:“和长庚好好的,要幸福,知道吗?”
这句话谢道年也听见了,陆胭和他对视一眼,两人都点头。
“好,好。”
这顿饭吃了很久,期间有几位婶婶过来和陆胭聊天,小朋友们这次终于大胆上前牵她的手,陆胭将一个小的抱上大腿,小娃娃呆呆看着她,年纪小,话还说不准,几位婶子看了都笑了,谢家的亲戚们都十分礼貌,问的问题都是恰到好处,陆胭相处起来不会拘谨,再加上姨婆在一边助力,她更加从容了。
吃完饭后,天空有些灰,空气挺冷,长辈们都各自有车,陆胭在等谢道年,她往手掌呵气,拢了拢衣裳。
周围的树枝都落叶了,显得有些萧索,他从车里出来,踩着落叶,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手臂还挂着一件西装外套,后面的天空比较灰暗,他的眼睛很亮,嘴角还带着笑。
她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忘了呵气。
落叶声越来越清脆····
外套披在她身上,陆胭感受到一份重量,他抓起她的手,“走吧,外面冷,我们回去。”
陆胭闻到西装的淡淡香水味,她搂着他的腰,毛衣的触感很柔软,抬头看他一眼,从下巴到鼻子,再到眼睛,看完后心已经软得一塌糊涂。
他知道她在看他,等上了车后,他说:“再这样被你看下去,我都没办法开车了。”
陆胭红了脸,她竖起西装领子遮住半边脸,往车座里窝了窝,跟鹌鹑一样。
谢道年笑了,他把着方向盘,车子慢慢开离饭店,卷起一地落叶。
········
新年过去后,一地的鞭炮碎,车子开过,红红的碎屑低低飘起,又缓缓落下。
他们有时会突然告诉对方,我想你了。
没有理由,也没有征兆,就是突然想到你,下意识就笑了,也想告诉你。
距离婚期越近,就越觉得每一天都过得像冒险,心跳加速,就像小孩期待着惊喜,情不自禁仰起头观望一样。
结婚请柬是陆胭设计的,封面是她亲自画的她和谢道年的漫画形象,白底加上素描画,请柬背面是陆胭设计的图案,精致又浪漫,别具一格,两家人见了都说好。
拿到印刷好的请柬,一切都尘埃落定。
国税局。
下班后,谢道年叫住大家,从包里拿出请柬,一一派发。
这无异于一颗深水炸弹,先炸了身旁的方思贤。
“我的天哪!你要结婚?”
一些同事也走过来,显然也被吓得不轻,“道年,这太意外了。”
谢道年笑了,“到时还请大家过来。”
几位平时比较爱找他说话的女同事说:“我们连你女朋友都没见过呢。”
连本尊都没见过,人家就把这位大帅哥收服了,她们这群人连人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谢道年笑着说,“她在梧城工作,谈了4年了,结婚那天就能看见本人了。”
女同事门听完捂着胸口说:“我的妈呀,四年了,我快受不了了。”
谢道年见她们这样也笑了,他收好剩下的请柬,抬眼见到角落那张空掉的办公桌,只一眼,就收回目光。
蒋曼丽上个月就调走了,走之前很平静,郑重向他道歉了,谢道年也接受了。
春天的花,不会在秋天开。
谢道年收拾完东西,转身走出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