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辰?”云横微微一怔。
一晃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沈晚夕终于迎来了离家后的第一个生辰,往年在家中都只知道有中秋,只有阿娘和二哥记得她的生辰。
阿娘会做一桌子菜在绯云小院中为她庆生,二哥也常常会表表心意送她生辰礼,小时候是风筝、小宠、糕饼,慢慢长大后就成了香、缠臂金、首饰盒这类。
后来阿娘不在了,绯云小院里慢慢就只有从小伺候她的几个嬷嬷记得了。
习惯了冷清,也就无所谓热不热闹。
只要世上还有一记得她的生辰,且是她极为珍视之
,那便已足够。
她敛去眼底的苦涩,付之一笑,提议道:“那明我们做月饼吃好不好?”
云横沉吟半晌,抬眸笑道:“好。”
她咧嘴一笑,垂去看那只芙蓉花簪,左瞧右瞧,愈发
不释手。
想簪在发髻上试一试,可她摸了摸发又叹了
气,患了风寒的这几
她都没有洗
发,怕风吹湿发再次受凉,眼下
顶更是被云横摸得
糟糟的,再好看的簪子也拯救不了。
云横猜到她眼底的失落,指尖揉了揉她鬓边,语气中捏了一丝笑意:“今天不算冷,我帮你洗
发好吗?”
小姑娘欢喜地点点,瞬间困倦之意全无。
云横便起身到厨房烧了水,沈晚夕闲漫地躺到檐下的藤椅上,将自己瀑布般的三千发丝垂落下来。
他从未做过这般细致的活,不知如何帮她洗,只能将手掌放得很轻很轻,生怕扯痛她。
乌亮的发丝缠绕在他指尖,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甚至觉得小姑娘的发都有
清甜的
香味,即便是皂角的淡香也无法将她独特的香味压制下去,总之就是很好闻。
温温热热的清水浸湿皮,将数
来的垢腻洗得
净净。
阳光洒在脸颊上,沈晚夕舒舒服服地躺着,任他指尖轻抚擦拭,她只觉得睡在云朵上也未必有这么惬意舒适。
她嘴角弯弯,闭着眼睛亦含着盈盈笑意,轻声道:“从小到大只有阿娘帮我洗过发,云横,你要是一直这么温柔就好了。”
云横淡声一笑,“你要我如何温柔,我便如何温柔。”
小脸一红,沈晚夕恨恨地别过脸去,气咻咻冲他:“你再这样不正经,我就不理你了。”
云横但笑不语,心里仿佛被她的小手轻轻揉了一下。
发晾
后,原本如瀑的黑发更加柔顺地流泻下来,沈晚夕对着镜子,信手将墨丝分成几
,绕在掌心拧旋几下,最后盘于
顶,再将簪子
进去固定,余下的
发轻盈地散落在肩
,娇俏灵动,又不失韵味。
她愈发觉得云横不是个简简单单的猎户,猎户理应是钟大通那种敦实彪悍中沾染了不少山野风尘的,说话做事都该有子粗犷和鲁莽之气从内而外地散发出来,他们哪里会挑这些
致漂亮的簪花?
可云横不仅功夫好,眼光也丝毫不比那些世家公子哥差,几次替她买的衣裙如此,这次的海棠花簪也是如此。
发髻简单绾好之后,她立即跑出去给他看,笑道:“云横,你眼光可真好。”
云横手起刀落,一根粗圆的木棍瞬间劈成两段,这才抬起来看她。
垂下的乌发如云,发髻中犹如海棠初绽,攒动的小珍珠更显肌肤柔光若腻,她一身葱绿淡雅的荷叶裙,步步灵动折纤腰,盈盈笑语照容光,光影下她身侧宛若万千云霞笼罩,就连红黄橘绿的漫山秋景都瞬间黯然失色。
心中未免一动,云横眸光中的冷肃瞬间散去,换作浅浅淡淡的笑意注视着她。
小姑娘眉心一跳,又红着脸低下。
院外村路上,一辆枣红锦蓬马车辘辘驶近,虽不算惹眼,但已经是这小山村里难得的贵丽,引得不少村民驻足去看。
车碾过碎石发出吱呀的声响,马车外行
指指点点,车夫也放缓了速度,似乎同里面的
说了句什么,下一刻帷幔缓缓解开,露出
白皙的面庞。
沈晚夕也好地看过去,正与对视片刻。
那约莫四十岁年纪,眸中透着长途跋涉的疲惫,眼角也有了淡淡皱纹,虽不算如何貌美华丽,却比普通的农
白净细腻得多。
沈晚夕不认识她,可心里却无由地多了些许担忧。
山野里怎么出现这种马车,又为何盯着她看?
直到帷帘放下,马车继续驶向前,沈晚夕才微微松了气。
“夫别急,前面就到了。”
车夫转朝里面说了一句,可那
仿佛没听到,皱着眉
仔细想着方才那个貌美的小娘子,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可一时间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