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香……自打第一次见姑娘就已然把您当做自己的小姐……并不是因为害怕被打骂而……”
小香说完，旃檀仍盯着她，严苛的目光如把钢刀把她从
到尾刮了个遍，只把她看得浑身发毛，不知自己刚才应答的有哪处不妥触怒了旃檀，脖子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01bz.cc
房内的气温几乎跌下冰点，旃檀这才将梨花带雨的小香搂到怀里，
怜似的轻抚了她发两下，下
抵着她额叹道：“好孩子！我只怕你不是真心疼我。这坊内只有我二
相依为命了，你不知道我方才心中有多害怕和失望，只盼我想的不是真的……”
听她这么说，小香心里的石才算落了地。旃檀嗓音颤颤带着鼻音，她感觉好像有湿热的
体滑进自己细碎的发间，顿时鼻尖又是一酸，娇地抱住旃檀又哭起来。
旃檀捧起她的脸，眼睛有些微红，却带着点笑意：“好孩子，你现在总能告诉我的真名了吧？”
“小、小姐你都知道啦？
婢原叫瑞香……小香这个名字是嬷嬷后给起的，她说我身份低贱不配瑞字，所以就叫小香。”
“瑞香，真是一个好名字。”旃檀听瑞香改了
，拨了拨瑞香脑门儿上的碎发，替她擦去眼角泪痕，“看来你遇上我是天注定。我闺名旃檀，你是瑞香，都与佛门有些渊源。在坊中得你是我的幸事，我看你担得起瑞字，往后出去也留在我身边，算是给我沾沾福气罢。”
“往后出去……？”
“傻孩子，你该不会是想要一直待在这个鬼地方吧？”
“啊？”瑞香睁大了眼睛，不明就里地看着旃檀。
自晋朝开国以来，就没听说有哪个
子能从这里出去，眼前这位小姐也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吧？
旃檀也不解释，只问：“你说的那位大究竟是哪位上都护？”
“……是荥阳陈氏陈大。”瑞香嗫嚅着吐出叁个字来。
“哼……有趣。”
前朝背靠荥阳陈氏的陈上都护……应该就是上都护府的那位副都护了，虽然出身并非什么大族，官也不大，可统管长安守备却是实打实的兵权。只怕他如今的地位要比几年前更加尊崇——卖求荣却走狗屎运押中了宝，如今应已是当朝国舅——皇太弟元裨的老泰山。自己现今落难，旃檀原可不会想不开为瑞香这么个丫去得罪不相
的朝臣，可谁知这么不巧，偏是陈都护。如此一来此中又添一重旧
私怨。
“我问你，若有一天能离开教坊，遇见了这位陈大，你又待如何？”
瑞香沉默半晌，吸了吸鼻子，抬坚定地望向旃檀：“……我定要为老爷主母和小姐报仇。若无帮我，我便只身杀他！即使一线可能，我也定拼尽全力，若是死了……我也要化厉鬼夜夜向他索命！”
“我未看错你。”旃檀点了点，“可是——一切的前提都是你能得了这个机会，所以在那之前，我们要先想办法出去。好孩子，你从前是跟在虔嬷嬷身边的，现在还不能告诉姑娘我南枚是不是虔嬷嬷的儿吗？”
瑞香没料到绕了半天问题又回到了这儿。
可此时她已剖白本心，心境大有不同，又被鼓动得活络了心思，也顾不得之前许多忌惮，脆地回答道：“贱籍仆结伴在教坊内也是寻常之事，生下的孩子自小也在坊内长大成为仆婢，只是不曾听说虔嬷嬷也有伴儿……也有与她相熟的姑姑嬷嬷们相互玩笑打趣，可每次我们这些下等品阶的仆即使是没留、稍微靠得近些，都会被呵斥走。我想虔嬷嬷许是有不想让外知道的秘辛。”
“其实婢也不甚清楚……前些小姐您又回教坊时幼蓉姑娘也如此闹了一出，嬷嬷也立刻赶到惩罚了她……现在想来，每次幼蓉姑娘闹起来时虔嬷嬷都会到场，也都是因为她虐打仆婢……难道是因为南枚姐姐的缘故？”
旃檀在心中冷哼一声，怪不得带自己参观青囊司的时候同秋姑姑密语几句便匆匆离去，原是去料理幼蓉和南枚的争端了。虽说虔嬷嬷那个老货最喜欢寻各种由虐待坊内，但难道她会为了这等小事错过看自己的丑态？旃檀可不信。以虔嬷嬷在坊内的品阶，会连这种小事都会如此亲力亲为？虔嬷嬷已有数未得折磨自己，今难道会为了惩罚幼蓉而特意去为一个仆主持公道？又或是为此搁置这难得的寻自己霉的机会？那般焦急，看来其中大有玄机。
“没关系，等到下次一试便知。”
每除去习课外，那两个仆
依旧每晚来调教她的身子，时一长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旃檀只觉得自己的身子竟真的起了变化，一比一软，每只得靠在床榻的软垫上，蠢蠢欲动的瘙痒钻进早已酥软的骨里，身上每一寸筋
仿佛都被化开了，已然越发不像一个习武之的身体，细白的皮囊裹着丰盈的脂，就像寻常后宅中娇媚，圆润无锋，柔弱纯良，对世间万物都造不成一丝威胁。虔嬷嬷每两来查她的功课，趁机寻衅辱骂虐待她一番，期间幼蓉姑娘又闹过两回事，虔嬷嬷不出意料，都是急匆匆离去。
又过了十数，旃檀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虔嬷嬷再度大驾光临，只是旃檀却一改前几的顺从模样，不为所动靠在榻上道：“我不会依着你们去受那
辱的。恰恰相反，我有一桩
易，不知虔嬷嬷愿不愿意同我一齐赌一回？”
“少给我废话！多少
了教坊的贱婢都如你一般异想天开？老身若有时间听你们一一把话说完，怕不是早已死了。赶快起身随我去受训！”
“虔嬷嬷，她们是她们，您可别说不知道我靠的这棵大树是谁？”
“那又如何？这教坊中的姑娘承恩于皇亲国戚的不在少数。玉檀珠姑娘，你有话便说，老身可没心思在这里猜你的弯弯绕。”
“那虔嬷嬷应当不知道我如何回教坊司的吧？”旃檀弹了弹自己的指甲，继续漫不经心地说。
虔嬷嬷冷笑一声：“教坊司的春终身不得赎买，每个姑娘送出去陪了客到时候都得回来。”
“那我告诉您。我，那晚，捅了元裨一刀。在这儿，”旃檀笑着对自己两胸之间比划一下，“正当胸窝。行刺太弟是什么罪？可他什么都没敢说。他！根本舍不得我死。我又捅了我自己，他才慌了儿，害怕拘我在身边儿会把我
死，这才又把我送回教坊。您说我要是在教坊中出了点儿什么差错，他会拿你们怎么办？”
皇太弟元裨生母寒微，故他原做七皇子的时候一直不受重视，所遭白眼无数，却能隐而不发，忍辱负重直至一朝翻身，凭风而上成了晋朝如今一之下的权臣。可他得权之后本
毕露，脾气竟是非同一般的乖戾
虐、睚眦必报，刚一加封就不顾礼法，无端处死了十几个曾经轻视于他的贵族子弟，而当今圣非但未施以惩处，还因他往所受委屈频加抚慰，多有纵容之意，实是权倾朝野无法无天。
虔嬷嬷不禁有些迟疑，眼前旃檀对皇太弟直呼姓名也着实让她一惊——这二位之间纠葛她并不清楚，皇太弟大的心思她自也是无从揣测，但是依着那位的格，他的若真在坊中出了意外，不讲理地降下罪来也实在是大有可能，实在是不能不忌惮。
“哼。你坊已有月余，贵可一次都未来探望过你，不如继续做你的春秋梦！”
“嬷嬷可别急着说话，不如还是听听我的罢？此事无论成与不成，对您可都只有百利而无一害。”旃檀看出虔嬷嬷一瞬间的犹豫，继续道，“若是此事不成，您当然还是在这教坊中当您的教养嬷嬷。若是此事成了，我能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