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门的光灯从顶上罩下来,将沈隽意高大的影子斜投在地面。夜雨淅淅沥沥,他
着兜歪
冲她笑,像刚打完篮球从运动场上下来的大男孩,满身都是独属于青春的阳光活力。
赵虞的心咚咚跳了两下。
狗东西当酒店门是舞台嘛?!还在那耍帅!
看见他们下车,沈隽意大步迈过来,笑吟吟朝纪舒丞伸出手“纪老师好,久仰大名。”
一个是圈内前辈,一个是当红顶流,领域不一样,自然也就没有合作。以前倒是在颁奖典礼上遇到过,不过也是远远打个照面而已。
纪舒丞气度温雅地跟他握手“你好。”
不愧是有“竹中君子”美称的影帝,气质确实不一般。沈隽意面上笑眯眯,心里已经不动声色将上下打量了个遍,觉得就气质这块,自己完全不输!
瞧瞧自己浑身上下棚的青春荷尔蒙!碾压!
绝对的碾压胜利!
握完手,自觉胜利的大金毛满脸傲娇地转看向眼复杂走过来的赵虞,十分自然地把搭在手臂的外套披在了她肩上“怕你冷,带了件外套给你。”
赵虞快被狗东西一套骚作搞懵了。
纪舒丞挑了下眉,温声对赵虞说“上去吧,剧本上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赵虞笑眯眯挥挥手“行,谢谢纪老师,下次见。”
纪舒丞又看向沈隽意“隽意也一样。”
沈隽意笑呵呵摆手“不敢叨扰老师。”
纪舒丞颔首一笑“乐于指导后辈。”
直到目送前辈上车开远,沈隽意才收起营业假笑,撇嘴看了眼赵虞“吃个饭吃这么久,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赵虞斜了他一眼,揽紧外套往里走“不是要请教纪老师吗?怎么不请教了?还不敢叨扰老师,不敢叨扰那你下来什么?”
沈隽意差点被这气死“要不是担心你我早睡了!犯得着大半夜的跑下楼吹冷风?”
赵虞踏进电梯,按了自己的楼层,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要担心我?”
沈隽意直接炸毛“我还不能担心了我?我现在连担心你的权利都没有了呗?”
赵虞无语地按了下“不是,我是说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是跟纪老师出去吃饭又不是出去鬼混,你犯得着吗?”
犯得着吗?
听听,这问的是话吗?
沈隽意气得胸疼。
伸手指了指她,二话没说,等电梯门一开,也不回地踏了出去。
第二天到片场,岳梨就发现两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直到开拍,她就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这是两找到状态了啊!
不愧是好演员!戏里的绪带到了戏外,为了
戏一直沉浸在其中,令梨感动!
岳梨拿着小喇叭兴奋地喊“ct”。
沈隽意将奋力挣扎的赵虞抗进屋扔到了沙发上。
这是他们搬到市区后就一直在住的房子。不大,一室一厅,不足五十平方,有一个养满花的小阳台。
黎寻不是一个会过子的
,粗糙大条,得过且过,一切都可将就。却将这个不足五十平的小房子打造得温馨
净,贴了墙纸铺了地板,养了夏夏最
的月季花。
他梦想将小房子换成大房子,小阳台换成大阳台,那梦想却像此刻被夏夏撞翻的鱼缸,摔得四分五裂。
夏夏披散发,浑身被雨打得湿透,尖叫着想往外逃。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是谁,他看上去好凶。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好像是突然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异类,一切都令她感到陌生恐惧,她尖叫着,只想找个没
的地方躲起来。
这场戏其实并不好拍。
如果想要演员的绪不断,就必须一镜到底。但房子空间太小,一镜到底对于摄影难度太大了,随着两
的移动,摄像也必须不停地变换角度。
好几个角度其实不太好,但岳梨没有喊卡,全场安静地看着镜下的两个
。
赵虞冲到了门,又被沈隽意拦腰拖回来。
他嘴唇绷成一条线,硬得像戴着一张没有表
的面具,可面具上却布满了裂纹,正随着他通红的眼眶一点点碎裂开。
他不知是愤怒她的病,还是命运对他的不公。
赵虞被他按在沙发上,尖叫着挣扎撕咬。
一咬上他手腕时,瞬间就见了红。可他不为所动,一只手按住她,另一只手在她衣服
袋里摸索,终于摸出一个
掌大小的本子来。
赵虞松开牙,拼命推他。
沈隽意半跪在地上,左手还是死死按住她,右手却将便利签小本子伸到她眼前“这是你写的,你看,这是你的记!我读给你听,我读给你听――7月16
,天气晴,今天黎寻加班不回来吃晚饭了,我给自己煮了饺子。黎寻说他九点之前会到家,我要在家乖乖等他。”
“7月17,天气晴,黎寻
又疼了,估计是昨晚饭局喝多了酒,今天我学会了煮醒酒汤,以后他去了饭局回来要记得都煮给他喝。”
“7月18,天气
,下
雨了,想去接黎寻下班,可是又怕在半路上发病,不能让黎寻担心,我答应过他,他不在的时候不出门。”
……
一篇又一篇,一天又一天,每天都与他有关。
尖叫挣扎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她就那么僵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少年强忍着哭腔,红着眼眶读着一篇又一篇记。
过了好久好久,屋里只剩下他咬牙的啜泣声。
赵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迟疑地抬起手,然后慢慢地将手掌放在他刺刺的顶,安慰似的轻轻摸了摸。
岳梨喊了卡。
全场静默了好一会儿,都被这场激烈的发戏触动了。
沈隽意还是保持戏里的姿势半跪在沙发前,低着没动。赵虞
呼吸两下,起身去拉他,“没事吧?腿麻了吗?”
沈隽意缓缓抬起,
戏的
绪在脸上还没散完,血红着一双眼,眼泪流了满脸,就那么直愣愣看着她。
哪怕是拍戏,她也是第一次见他哭。
赵虞指尖都颤了一下。
吸一
气,抿着唇笑起来,摸摸他脑袋,柔声说“好啦,拍完了,没事啦。”
沈隽意动了动唇,声音沙哑“赵虞――”
她俯下身,凑近一些“嗯?”
沈隽意说“这电影不拿奖,都对不起我这演技。”
赵虞“…………”
她没好气地一掌拍在他脑袋上“还不起来!”
沈隽意叹了声气“你的温柔如此短暂。”
他用手背两三下抹了脸上的眼泪,扶着她胳膊站起来,一边哎哟一边瘫在沙发上“跪久了,麻了麻了!小狮,快来给我按按!”
岳梨在那兴奋地竖大拇指“这场戏特好,甚至超过了我的预期!今天盒饭加
腿!”
众欢呼。
顺利拍完这场绪高
戏,两
也都松了
气。吃午饭的时候岳梨拿着剧本凑过来,翻开用红笔圈出来的几段剧
“我觉得
绪差不多到位了,可以把之前的吻戏都补上了。”
《想记得》里的吻戏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