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听的郭暄没想到这件事还能拉出袁绍,忍不住眉目微凝,难以辨认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郑平不想在此身上
费时间,见此
满
滑舌,赫然不见黄海心不死,他径直道:“我何时托付你往家中寄遗物与遗书,我怎不知?”
“何须你知道,你……”行商下意识地反驳,说到一半,话语戛然而止。
他蓦地抬看向郑平,色宛若见鬼了一般。
郑平缓缓道:“我从未见过你,而你亦无法当面认出我。你所说的‘托嘱’,莫非在做青天白梦?你几次三番无故咒我,又将我阿母气病,竟还敢在此大放厥词?我劝你早些坦白
代一切,若不愿意
代,我只好强令你留下,按照你
中之言,拿你身下最宝贵的那件物什‘出气’。看在商者长途跋涉过来替我举丧的份上,我按照里程给你下面那物做个切片。你且安心,我刀工极好,说切多少片,即是多少片。”
行商本以为对方最多拿命威胁,所以抬出袁绍之名,意图让对方投鼠忌器,不敢轻易伤他
命。那知对方虽然没准备要他的命,却说出令他容呆滞的话,不敢相信这变态之语竟出自那个高傲的“祢衡”之
。
“刑已废,你怎敢如此行事!?”
“商者窃走御赐之物,我为了夺回圣上的恩荣,与之搏斗间不慎切错方位。”郑平说得凝重和缓,煞有其事,“为夺回御赐之物而伤了商者,又因恶犬在侧,当场吞毁。”
他从怀中取出一柄匕首,在案上轻轻一切,便片下一块薄木。
对上行商恐惧的目光,他微微一笑,
“这所谓的‘遗书’与‘遗物’,究竟是何给你的?”
第44章狂士楚歌
那行商很快便招了。
能被些许利益驱使,不惜昧着良心做丧德之事的,本就心志不坚,如何经得起恫吓。
郑平取得想要的报,让
将行商带下去。在房中随侍之
越加恭敬、低眉顺眼的服侍中,他与郭暄、以做客之名一同前来韩府的李进接过绞净的软帛,粗略洗去面上的风尘,又净了手,换上缎面
秀的常服。
郭氏在席上坐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乏,见郑平几大费周折地清理,没有直接去耳房沐浴,不禁问道:“衡儿莫非还要出门?”
郑平回答:“尚有未尽之事,去去便回。”
虽未明言,但回来连个澡都来不及洗,要去处理什么事,郭氏基本能猜到。
她不悦道:“无非是族中一些不知所谓的小在嚼舌根。衡儿身份贵重,长途跋涉而归,何需理会他们?县侯之爵乃先帝所传,岂是他们三言两语便能否决的?便是你不要这个爵位,这金印紫绶也
不到他们
上。谁再敢无事生非,按汉律处置了便是。”
郭氏说的颇有道理,然而郑平之所以决定去族中对峙,并不是为了解释或者证明什么,而是有别的目的。
他对郭氏说道:“众铄金,积毁销骨[1]。衡虽不惧销骨之力,却也容不得他
随意编排。此行非惟为了讨一公道,更是为了平心中之忿。”
郑平这番话很符合原主眼不着砂的格。果然,听了这话,郭氏不再阻止,让
给她收拾衣容,准备一同前去。
郑平通医,知道郭氏身子已不大好,行步间都有几分费力,便出言阻止。
郭氏没有逞强,但强硬地要求他带上一队部曲,并吩咐领的军长:谁要敢对铜鞮侯不敬,一
一个
掌印,无需留
。
对此郑平并无异议。世宜用重典,以如今的社会局势,拳
远比道理有用。
郭氏能清楚地捉住这个重点,也难怪她能在世中保全自身,带着孤儿寡母存活至今。
只可惜心不足蛇吞象,有些手段,不是强势固守就能防御的。
离开铜鞮侯府之时,郑平仍在思量郭氏的每一个言行。
郭氏对原主的关心与维护不似作伪,可她在见到郑平的时候一直恪守礼线,不管是言行还是态度都维持着一个固有的度,少了几分寻常家母子的随意与亲近。这样的表现本不算异常,可对比侍
中描述的郭氏对原主的
重,以及郭氏偶尔透露出的几分违和感,郑平对郭氏的疑虑越来越重。
他倒并不担心被郭氏看出身份。即便因为与原主的少许差异而被察觉端倪,也有无数解决之法。再者,借体还魂非他本意,祢衡之死与他毫无瓜葛,他为祢衡伸冤平反,惩治加害者,乃是遵从本心之举。若原主无牵无挂,无恨无愿,郑平早就寻一山,如同前世那般归隐。要是因为担心被郭氏等
看出端倪就放弃平反之举,岂非本末倒置?
华贵的县侯车驾慢悠悠地驶族中用来会事的地方,在门前探
探脑的几个韩氏族
“嗖”的一下缩回
,准备前去报信,却冷不防地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喝:
“放肆!见到铜鞮侯,不上前行礼,竟还躲躲藏藏?”
郑平来此并不是为了和韩氏族相亲相
,可以说是砸场而来,因此对于部曲军长的发难,他冷眼放任,丝毫没有阻止的打算。
那几个族还想继续跑,被部曲
兵拎着后颈揪了回来。
那几见郑平这方声势浩大,部曲们各个凶狠,原本欲出
的嚷嚷声变成断断续续的嗫嚅。
“见、见过……铜鞮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