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间处处有亲
,只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不变的是,亲终究无法长存,欲珍惜就得趁早,把握彼此相聚的每一刻。就是这
信念支配着我,由衷欣喜踩着轻快的步伐在通向亲
国度的甬道上快乐向前走。
行经黄玉兰的办公室,紧闭的房门传出清晰的声,吸引我驻足聆听。「现在呢,刚刚提到了,就是古董收藏家呢,他拿出20万的悬赏金,希望呢,全民一起来抓小偷。同时呢,陈澄波呢,他本
也是相当的……」啪的一声,字正腔圆的声音止息。
随即响起黄玉兰的声音:「呢呢呢!到底呢啥小!麦输惊呣哉好像怕
不知,靠两粒
就可以当主播,娆吱吱送去乎
,我呸!」原来,刚才是电视主播在播报新闻,通篇语助词,就像在麦当劳跟朋友聊天,一点都不专业。怪不得黄玉兰看不下去,也不知在跟谁发牢骚,继续说道:「恁祖妈无吗?两粒八斤咧,啊搁有尾椎。」
啪啪两声,多半是她很不服气,自怜自艾展示的结实度,「圆滚滚翘叮当,只是没
懂得欣赏。唉!多少次的真心付出,换来一根不会跑掉的懒叫,硬翘翘啊我的懒叫……」她扯嗓飙出海豚音,即兴唱起歌来。我悄悄转动门把,探
看进去。果然不出所料,黄玉兰不只唱,还拉着裙子婆娑起舞,浑然忘我的陶醉
就像怨
在聚光灯中开演唱会:「缘起缘灭,
起
落,海
奔腾,不停拍打岩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停的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停的叫!叫叫叫!喵喵喵!要要要!我要我要!我要和你一起快乐大叫。我要我要!我要和你一起开心逍遥……」
可惜室内没有半个观众,只有伊独乐乐。如果我把她
采的歌舞拍下来,放到网络上,想必比那个表演「海风吹进我的
」的妖姬更引领风骚,一炮而红。到时黄玉兰成为巨星,跑通告都来不及了,怎会有美国时间来为我做牛做马。所以我连拿出手机的力气也没有,并非自私要挡
发迹的路,只是不忍放她跑出去变成祸世红颜。
「啊!你……」黄玉兰与我四目接,愣了半秒,「你来得正好,我有话跟你说。」
她把我拉进去,按沙发中,双眉一挑,眼珠圆瞪说:「青仔!大事不妙了。早上我先后见了三个厂商,谁知道,他们不让步就算了,居然还想涨价。我当然不肯啊,他们就装出死
面,个个都说了一大堆理由。你绝对想不到,三
三支嘴,却先后讲出同样的话:黄小姐!不是我不卖你面子,实在是现在不比从前啊!你应该心里有数,自从民进党执政以来,景气差虽然不能全算到他们
上,但业内流言四起。有一句最出名,不知你听过没:绿色执政,质量保证,挂蛋三振!
心惶惶啊!黄小姐!大家都不好过,都在想办法,希望攀上政府不愁没生路。可是我没门路啊!能不急吗?」
「急个。」我淡淡道:「生意
就
哭夭,你听听就好。」
「这我天天都在听,当然知道。可是……」黄玉兰坐下来,压低声音说:「他们三个互不相识,来的时候也没撞在一块。却像约好了,临走前都很慎重说了一句话。」
瞧她经兮兮的,引起我好,说道:「他们能让你当回事,究竟说了什么话?」
黄玉兰略显紧张,凑上来咬耳朵:「他们都有代,要我「咒抓」不能说出去。可是,咱们是自家
,我当然不能隐瞒是不是嘛。所以,我宁愿违背誓言,也要……」
「姐!你有完没完?」我佯装起身,「阿嬷还在等我,你不说,我走啦?」
「好啦、好啦!」
黄玉兰扯住我的臂膀,又把红吱吱的嘴唇凑上来,「事关重大,我冒着生命危险偷偷甲你讲,你千万别说出去。他们说,小英戴钢盔,台湾ㄟ落衰。你说,这象话吗?」
「小英戴钢盔,台湾ㄟ落衰,还押韵咧!」这种抓住时事,为政敌扣上帽子的手法。民进党在野时,玩得出化,堪称此道老祖宗。岂料风水
流转,小英上台百
,视察演习不好好看,偏要收拢军心显威仪,学阿兵哥戴钢盔,样子宛如清汤挂面盖碗公。如愿跃登国际版面,博全世界一笑也就算了。却让有心
抓到小辫子,利用俚语似的耳语传播,杀
不见血,也是民进党最擅长的撇步之一。如今却被某高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此语刻薄诙谐,令我得忍住笑意说:「你酝酿半天,就这样?」
黄玉兰感意外,双目一睁,张开血盆大
说:「这还不严重吗?不然要怎样?」
「好吧,既然没事了,拜拜!」说着,我豁地起身,也不回开门而出。
其实,有关执政党执政不利的言语,我光从阿刚转播的就足以集结成册了。他运气不是很好,好不容易成为城堡区龙,却遇上新政府登基,西进政策大转弯。观光业首当其冲,苦水随着时间越积越汹涌,已有一家旅行社承受不住而倒闭。风
势必产生连锁效应,受波及的范围就会像滚雪球越扩越广泛,到时就不只是观光业而已。
黄柳妹在菜市场打滚多年,且又经历过阿扁执政八年的风,肯定早就观出风向球。她才会在银河饭店落成前,假装不经意的丢出一句:「靠那边,按呢咁有妥当?」
结果很不妥当。
黄柳妹的预感成真,怎可能不担心,我和信洋等产,变成啃老族赖上她。
只是她并不知道,我素来不喜一窝蜂赶热,早就审度
势,做了应变措施。
合该如实禀明,以宽其心之忧。
我轻轻推开房门,只见黄柳妹倚在床,闭目杜
打瞌睡。未待我摸至,她便警觉张开眼睛,我抢先说:「阿嬷!你怎不躺着休息,坐着出,在想我对不对?」
话说完,我已爬上她身后,卖宠抓龙。
黄柳妹回笑下,掩不住内心的苦意,缓缓说道:「中午姚董仔有来呷饭。我未曾看过伊按呢,眉
打结,长吁短叹,讲怹ㄟ游览车拢停着晒太阳,有油晒到没油。」
姚广中把阿布重托的事搞砸,便无赃款可分。更惨的是,台湾开放大陆士来观光,他见猎心喜,就想趁机大捞一笔,大肆订购游览车,扩充事业版图,没想到……
我说:「他这几年赚饱饱,就算游览车报销,伊嘛无差。阿嬷!你麦去乎骗去啦!」
「啊咱咧?」黄柳妹偏脸视道:「乖孙仔!你老实说没关系,阿嬷经得起,啊?」
我偎着她的脸、握着她双掌说:「阿嬷!作你安心。事没你想的那么糟,真的。」
「是这样吗?」她存疑说:「我有问阿振,伊明明讲确实有差,这样还不严重吗?」
「阿振不敢骗你,但是,他一定没讲详细,才会害你白白心一场。嗯,让我猜猜,你应该是问伊:听说阿共仔下禁令,啊来住咱饭店的客
,是不是有减少啊?」
黄柳妹笑了,因为我模仿她的气讲话,接着我模仿阿振毕恭毕敬的语气:「阿振一听,当然照实讲:是啊、是啊!
家嬷!你那ㄟ迦巧,虾米代志拢无法度瞒你。」
「呵呵呵……」她边笑边拍打我的手背,「阿嬷拿你没办法,你卡正经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