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啓慶打着呵欠到堂屋接起電話,答應了兩句走回隔壁。屋
子裏煙霧繚繞,一桌牌局激鬥正酣,牌桌的一側坐着個五十來歲的瘦子,正是齊
燮元的心腹田文炳,說:「金大爺可夠忙的,這麼晚了還有人找您?」金啓慶說:
「是小曹,拿着雞毛當令箭,指着南京來的這兩口子立功呢。」田文炳的上家是
個留仁丹胡的男人,開口赫然是日本腔的生硬中文:「他們倆是汪精衛的人還是
重慶的人?」田文炳的下家聳聳肩:「反正不是我們的人。」
出了南城再向南,豐臺的一處農家瓜棚下,何毓秀合衣坐在蚊帳裏,手持蒲
扇趕着蚊子,面孔蒼白憔悴,雙眼滿是血絲,灼灼地注視着北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