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设法来探听我的虚实。”
楚留香道：“所以才要设法来偷你的剑，一个
要和老虎搏斗最好先拔挣他的牙齿。”
他笑了笑谈淡道：“但楚留香就算是这样的。左轻侯却绝不会是这样的，否则就不配做薛衣的对
了。”
薛衣道：“楚留香若是这种，那么我就算看错你了，那也只怪我自己有眼无珠怪不得别，是么？”
这句话正是楚留香方对他说的。楚留香望着他冷漠的面容中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温暖之心，只因他已发现这老其实并不像外表看来那么冷酷。
他暗中叹了
气，道：“你们的除夕决斗难道已势在必行了么？”
薛衣默了半晌忽然一笑，道：“此时鱼想必已烧好了，我们为何不先喝杯再说？”
楚留香并不是胡铁花那样的酒鬼，他白天一向很少喝酒的，只有心
特别高兴或者特别悲伤时才会例外。
今天也就是例外。但他却不知道今天是特别高兴，还是特别难过，他心里有很多事，而且很复杂，他要找个时候好好想清楚。在没有想清楚之前，他决定什么事也不做。
驴鱼烧得的确不差，只不过楚留香却怀疑鱼不是那位施少
做的，因为她手上连一点油腻都没有。
楚留香见过很多不会烧菜的文，却偏喜欢躲在厨房，然后再将菜端出来，硬说：“莱烧得不好，请原谅。”
让别以为菜就是她烧的，因为就连这种
也知烧菜不但是做妻子的光荣，也是她文夫的光荣。
楚留香总觉得这种很可笑，总想问问她们，“你既然觉得不会烧菜很丢，以前为何不学学呢？”
施少果然已娇笑道：“烧得怕不好香帅你莫要见笑。”
楚留香还未说话，薛衣已淡淡道：“你根本连炒蛋都不会，这条鱼也不是你烧的—。”
他话未说完，施少已红着脸溜了进去。
花金弓吃吃笑道：“想不到亲家翁也会说话，想必是因为见了香帅心才特别好，这应该谢谢我才是。”
薛衣道：“不错，等施举来了，我定敬他一杯。”
花金弓怔了怔，勉强笑遂；“香帅在这里坐，我到后面找亲家母聊天去。”
薛衣等她走了，才叹气，道：“她总算听懂了我的话，总算知道自已该到什么地方去了，这倒不容易。”
楚留香笑道：“的确不容易。”
薛衣举杯道：“若不把赶走，男怎能安心喝酒，来喝一杯。”
楚留香饮而尽，忽然长叹道：“若非薛左两家的世仇，你和左轻侯一定会
成好朋友的。”
薛衣脸色变了变，道：“你本是左轻侯的朋友，如今也已是我的朋友，我只望你明白件事……薛左两家仇恨，是谁也化解不开的。”
楚留香道：“为什么？”
薛衣叹声道：“你可知道这一百年来，薛家已有多少死在左家手上？”
楚留香道：“是否和左家死在薛家手上的差不多。”
薛衣道：“正是如此，也正因如此，是以薛左两家的仇恨才越陷越
，除非这两家中有一家死尽死绝否则这仇恨谁也休想化解得开。”
楚留香只听得心里发冷，正不知该说什么。
突听大声道：“好呀，你们有好酒好菜，也不叫我来吃。”
一个横冲直闯的走了进来，却正是那“白痴”薛宝宝，他今天穿的一套红衣服，上面竟绣着只绿乌
。
楚留香发现他好像已全不认得自己、一坐下来就将整盘鱼搬到面前用手提起来就吃。
薛衣皱了眉，苦笑道：“这是舍弟笑，他……他……”
薛宝宝满嘴都是鱼，一面吐刺一面笑道：“薛衣是大剑客，薛笑却是大吃客，薛笑虽然从小打不过薛衣但吃起来薛衣却要落荒而逃。”
薛衣怒道：“谁叫你来的？”
薛宝宝笑嘻嘻道：“这也是我的家，我为何不能来，你可以骂我笨，骂我没出息，总不能说我不是薛老爹的儿子吧。”
薛衣长叹了气，摇着道：“香帅莫见笑，他本来不是这样子的，直到七八年前，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竟忽然……忽然变了。”
楚留香心里暗暗叹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一代名侠，其实也和普通一样，也有他的烦恼和不幸，只不过这些事都已被他耀目的光辉所掩，们只能看到他的光彩，却忘了有光的地方必有
影。
楚留香的本意确实是为了要探查那刺客集团的神秘首领而来的，但现在他主要的目的却改变了。
左轻侯是他的好朋友，他定为左轻侯解决这问题，何况，“借尸还魂”这件事实在太不可思议，他自已也想将这件事弄明白，到“薛家”来之前，他本有许多话要对薛衣说。
可是现在他忽又改变了主意，他忽然发现这件事其中有许多值得研究之处，所以他决定暂时什么都不说。
薛衣并没有坚持挽留他，只和他订下了后会之期，然后亲自送他到门，目送着他远去。
薛宝宝却躲在门后吃吃的笑。
楚
香没有乘车，也没有骑马，他一直认为走路的时候脑往往会变得很清楚，因为走路可以使血
下降，血下降了，脑自然就会冷静。而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个冷静的脑。
但他究竟发现了什么？究竟想什么呢？
秋天的太阳照在身上，轻柔温暖得就像是的手令觉得说不出的舒服，秋天，正是适于走路的时候。
可是，还没有走出多远楚留香就发现后面有个不即不离的盯着他，这骑着匹黑油油驴子，上戴着顶又宽又大的帽子，而且一直低垂着，似乎生怕别瞧见他的脸。
楚留香根本就没有回顾瞧他一眼。像是不知道后面有，这的胆子就越来越大了走得越来越近。
楚留香暗觉得好笑，这想必是个初出江湖的新手否则他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来盯楚留香的稍？
将近正午的时候，楚留香就到了秀野桥。
桥上有个青衣
正闪闪缩缩的向西眺望，她上包着布帕，用两只手紧紧抓住，显然也生怕被瞧见面目。但楚留香是一眼就瞧出她是谁了。
那骑着黑驴子的看见楚留香走上桥，就躲在一棵树后，却露出了半边脸一只眼睛，将帽子随手摘了下来。他好像以为只有自已有眼睛，别都瞎子。
楚留香却好像真的忽然变成瞎子了。
桥上的青农自然就是梁妈，她—张苍老的脸也不知是因为被风吹的，还是骇怕发了青。
看到楚留香，她就匆匆赶过来，喘息着道：“谢天谢地，你总算来了。”
楚留香道：“你以为我骗你？以为我不会来？”
梁妈叮嘱着道：“但你真有法子能让我再见到小姐么？只要能见小姐一面，我……我死了也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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