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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得出无论谁想要在这些面前溜走都很不容易,她只希望楚留香赶快把薛穿心关到箱子里去,她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除了薛穿心之外,谁也不知道她的来历,更不会知道她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薛穿心进了箱子,她就可以像鸟一样飞出这个笼子了,现在她何必急着溜走?
想不到楚留香居然放过了薛穿心。
──中国真奇怪,为什么会如此轻易的就放过曾经苛毒陷害过他的
?
在她的国家里,这种事是绝不会发生的,有时候他们甚至连自己都不能原谅,为了一点小事,就会用长刀割开自己的肚子,要他们宽恕别,那简直是绝无可能的事。
她想不通这种事,可是她已经发现楚留香在对她笑了。
那么愉快的笑容,那么开朗,那么亲切。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心在跳,就好像有一小鹿在她心里撞来撞去。
可是楚留香说的话却让她吃惊。
“我看过樱花。”楚留香说“在你们那里一到了春天,樱花就开了,我也曾经躺在樱花下,听一位姑娘弹着三弦琴唱着歌。”
他带着微笑叹息:“只可惜那位姑娘没有樱花那么美,也不叫樱子。”
樱子傻了。
这些话有些是她自己说的,当时在场的只有她和薛穿心两个,怎么会被第三个
听到?而且还知道她的名字。
她当然也知道楚留香的名字,远在多年前她就听说过中土武林中,有这么样一个充满了漫和神秘色彩的传奇
物。
但她却还是想不到他竟是个如此不可思议的,也想不到他居然还这么年轻。
她已经发现如果用对付别的男那种手段来对付这个
,只有自讨无趣。
在这种面前,还是老实一点好。
所以她什么话都不说,只笑,笑起来是不会错的,不说话也不会错。
聪明的都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闭上自已的嘴。
不幸的是,楚留香一向最会对付的就是这种聪明的,遇到又凶又笨的,他反而没法子了。
“刚才我好像听说樱子姑娘要出三十万两来买这箱子。”楚留香问:“不知道我有没有听错?”
“你没听错。”
“那就好极了。”楚留香微笑“这箱子现在已经是你的了。”
原来他是要她花三十万两银子买一堆木
回去,现在她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知道楚留香的厉害,可是她也不是个好欺负的。
“这一次香帅好像弄错了,箱子不是我的,是你的。”樱子带着点异国音的语声听来柔若春水,“我记得香帅刚才好像出过三千万两,不知道我有没有听错。”
“你也没有听错。”楚留香说,“可是你看我这个像不像有三千万两银子的样子?”
“我看不出。”
“那么我告诉你,我没有,所以我出的那个价钱根本就不能算数。”楚留香笑得更愉快,所以箱子还是应该给你。”
樱子静静的看着他,看了很久。
她欣赏这种男,不但欣赏,而且有点害怕,只不过她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他压倒的。
“我相信樱子姑娘─定随时都可以拿出三十万两来。”楚留香说,“我绝对相信。”
“我确实有三十万,我也愿意拿出来。”樱子轻轻的叹了气,只可惜现在箱子已经没有了。”
楚留香好像觉得很吃惊。
“箱子没有了?箱子怎么会没有呢?”他看着那堆木
又说,“这不是箱子是什么?难道是一块肥猪
?”
“这当然是箱子。”花姑妈忽然甜笑“箱子就是箱子,猪就是猪
,就算已经被剁得烂烂曲做成了红烧狮子
,也没有
能说它不是猪
。”
楚留香大笑。
“花姑妈果然是明白,说的话真是中肯极了。”
樱子也在笑,笑得还是那么温柔,连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
“现在我才看出来,这的确是箱子,而且正是我刚才要买的那一
。”她的样子也很愉快,“我能够买到这么好的一
箱子,真是我的运气。”
她居然真的立刻就拿出一大叠银票来,好厚好厚的一大叠,除了银票外,还有一袋子珍珠。
她用双手把银票和珍珠都放在桌上,风姿温柔而优雅。
“银票是十三万五千两,不够的数目,这一袋珍珠大概可以补得过。
然后她就伏在地上,把那堆木
一片片捡起来,用一块上面绣着樱花的包袱包了起来,连一点碎木片都没有留下。
然后她又向大家恭敬的行礼,动作不但优雅,还带着唐时的古风。
“那么。”樱子说“现在我就要告退了,谢谢各位对我的关照,我永远不会忘记的。”
胡铁花一直在喝酒,不停的喝,直等到这位樱子姑娘带着一大包用三十万两买来的木
走去,他忽然用力一拍桌子。
“好,好极了,现在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有脸皮这么厚的,居然有脸当着这么多
来欺负一个小
孩子。”
他红着眼,瞪着楚留香,一副随时准备要打架的神气,甚至连袖子都卷了起来。
“我问你,你是不是已经穷得连脸都不要了,为什么硬要拿家这三十万两银子?你知道你简直把我的
都丢光了。”
他是真的在生气。
我们这位胡大爷一生中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事,为了这一类的事,也不知道跟别打过多少次架了,不管对方是谁都要打个明白,就算是楚留香也不例外。
楚留香却不理他,却对薛穿心说:“现在我就要请你帮我那个忙了。”
“你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把这三十万两银子拿去。”
薛穿心怔住:“银子是你的,你为什么要给我?”
“银子不是我的,我也不会给你。”楚留香说“我只不过要请你拿去替我分给万胜镖局那些死者的遗族和黑竹竿。”
胡铁花也怔住。
他心里那一本来已经要像火山般
发出来的脾气,忽然间就变得好像是一团刚从
沟里捞出来的烂泥,本来他已经准备好好打一架的,现在他唯一想打的
就是他自己。
“黑竹竿已经尽了他的本份,所以他有权分到他应该的一份,我只怕他不肯收下来而已。”楚留香叹息:“我很了解他这种,他们的脾气通常都要比别
硬一点的。”
薛穿心看着他,过了很久,才冷冷的说“这种事你不该要我做的,何况我也不是做这种事的。”他说:“我一生中,只懂得拈花惹
,持刀杀
,从来也没有做过好事。”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骄傲而冷酷,他的眼睛还是像钉子一样盯着楚留香。
“可是为了你,这一次我就例一次。”薛穿心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胡铁花又开始在蝎酒,花姑妈又在笑了,不但在笑,还在鼓掌“好,做得漂亮,这件事你真是做得漂亮极了,除了楚留香之外,天下大概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做得出这种事来。”她笑得比平时更甜,“只可惜我还是有点不懂。”
花姑妈问楚留香:“那位东洋姑娘又又鬼,又能受气,而且随随便便就可以从身上拿出三十万两银子来,别
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她却连眼睛都不眨一眨就拿出来给你了。”花姑妈说:“像这么样一个小姑娘,从东洋赶到江南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