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夺下了他手中的东西。饶是如此,跌坐在椅子上的张四维仍然气得直哆嗦。
“我一个堂堂次辅,去暗示汪道昆开宗祠对付他的侄儿汪孚林,你的脑袋得长成什么样子才能出这种馊主意?你说,你用的什么理由?你当着你三叔的面说你用的是什么理由?”
从前是长房嫡长孙的时候,张泰徵只觉得自己顺风顺水,走在外都
结奉承,可自从几年前和弟弟犯了错被送回蒲州,他就觉察到家中那些堂弟们对待他们的时候大不如从前,而继祖母的态度变化则最明显,否则也不至于给自己的媳
气受。然而,即便是那种时候,张四教的态度依旧是坚定而明确的,这也是他唯一的倚靠。所以,刚刚张四教竟然比张四维还要痛心疾首,张泰徵方才一下子受不了,竟是
罐子
摔。
可此时此刻张四教夺下了父亲手中的砚台,却依旧没有求,而父亲更是直截了当问出了那样一个理由,张泰徵顿时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他本想沉默以对,却不曾想张四教竟然跟着问了一句:“大郎,你实话实说,我还能和你父亲求
,你若是不说,那么我拼着蒲州张氏多年令名受损,也不能让你爹背这个黑锅,少不得要请老太爷开宗祠把你这个不肖子弟逐出去!”
这一次,张泰徵货真价实被吓着了。如果没有蒲州张氏长房嫡长孙的名义,如果没有张家的庇护,那么他还能有活路吗?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一贯维护自己的三叔说的话,当看到父亲那铁青的脸色时,他终于丢开了最后一丝侥幸,整个一下子瘫软了下来。
“就是汪孚林的妻子是叶家庶,身份显然有疑点的传言流传得最厉害的时候,我把信写出去的,”说到这里,张泰徵不知不觉已经是带出了几分哭腔,“后来父亲是对我说了叶氏的身份不重要,汪家
会同意才重要,但那时候信已经送出去了,就是快马去追都来不及了”
说到这里,张泰徵的第一感觉不是锥心刺骨的后悔,而是痛恨汪孚林为什么有那么好的运气。明明是叶家一个婢,又怎么会成了胡宗宪的
儿⊥因为这一传言,朝中不少同
胡宗宪昔
遭遇的官员,不知不觉也站在了汪孚林这一边,就因为汪孚林不怕
笑话,宁可接受充作为叶家庶
嫁过来的胡家千金,在事
四方流传之际,还大大方方坦陈了妻子昔
曾经在危急关
逃离胡家,抛
露面去投奔亲戚的那段历史。
而听说张泰徵竟然是拿着这件事去妄图打动汪道昆,张四维简直更加狂怒。他吸了一
气,指着门
怒喝道:“出去,你给我滚出去g次你对我提及此事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说了,格局这么低,以后就算勉强当官,张家也只会败落下去!滚,给我滚!”
张泰徵如遭雷击,求救似的去看张四教,见其同样面沉如水,丝毫没有替自己求的意思,万般绝望的他只能扶着膝盖爬起来,跌跌撞撞往门外走去。当出门时,他最后往回看了一眼,看到的却只是父亲和三叔二
沉默无言的模样。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之前一千次一万次想过万一事
败露是怎样的
景,可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这样一件事的后果。
而等到张泰徵消失在门外,想必也不会有那样的胆量那样的心在外偷听,张四教这才轻声说道:“汪道昆居然会那样高调地送回信表明态度,说明他已经确实绝了起复之心,而松明山汪氏现如今只有汪道贯和汪孚林两个进士,当然不会牺牲汪孚林这个前途无量的子弟,所以,已经致仕的汪道昆可以说是被宗族
着表态的。从这一点来说,大郎确实格局太低』过,大哥,事到如今,就算把大郎打死,那也于事无补。”
见张四维没有回答,但显然也是默认了这个回答,张四教这才轻声问道:“大哥,我一到京师就听说元辅病倒,至今已经好些天都在家里养病没见,据说连汪孚林王篆曾省吾这样的亲信心腹也没能见到他。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记住网址 龙腾小说 ltxs520.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