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首《行路难》高达夫作
君不见富家翁,旧时贫贱谁比数;
一朝金多结豪贵,百事胜健如虎。龙腾小说网 ltxs520.com
子孙成行满眼前,妻能弹歌妾能舞;
自矜一身忽如此,却笑傍独愁苦。
东林少年安所如,出门穷巷出无车;
有财不肯学谒,何用年年空读书。
【评】:
试读齐一章,举世之妻妾皆欲愧死。是诗与都小观之,又当何如?
却说成珪夫妻二与都飙厮打,正有一分得胜去处,怎知都飙即溜;放开脚步,一道烟往馆中走了。都氏忙唤成华守着书馆,夫妻二
,气了一夜。
次早,接周智来细诉此事,周智只是劝解。都氏道:“瞒得他,须瞒不得周员外。老身再要怎生向他?实望他承立香火,继续宗支,谁知天杀的狗才,反把我恁般毒打!今
特地接你计较,定要摆布得他个一佛不出世、二佛不升天,才出我这
气哩!”周智道:“唉,院君,你们没个儿
惯了,略有些拂意处,便觉许多烦恼,不知如今有儿
的,谁不被儿
打骂些!院君饶他初次,只念自己骨
,好歹罢了,又不被他
打去。古
云:‘若要好,大做小。’凡事只把没儿子的肚肠,譬如过
子罢。”
都氏道:“周员外,连你也说囫囵话!要立个正经主意才好。”周智道:“老周也不是没主意的,但只会拙守於机先,不能巧挽於事后,今令郎略肆雄威,二位便觉不忿,要知初继时,老夫默然不语,已早见他心上戈矛,但二位自不识耳。今若要他学好不难,院君有的钱钞,再做三、五百金与他洒
,洒
,包有半年孝顺,决不又打。此是老夫拙策。”
都氏越发动气,便将桌上碗盏推番,滚地叫道:“天杀的狗才,我几曾被
说了半句矬话的,倒被他贴了面花,做了哑
子,气死我也!”周围滚个不了,那里劝解得住。成珪慌了手脚,一面埋怨周智,一面劝道:“我的亲亲娘,自己忍耐才是敌手,何苦先气坏了,反输与他!”都氏哭道:“你若不替我断送这狗才,我在九泉先寻着你!”周智道:“老嫂不必恁般动恼,既是真心割舍,包你出气。”成珪道:“不要又说冷话,好歹和你府前去来。”
话分两。再说都飙跑到馆中,裘屹迎着道:“大官
,可得胜否?”都飙道:“亏你妙策,果然被我一味假狠,打得他两老乞丐,雪消春水,流星赶月,真正燥脾,快叫文彬暖酒,吃个得胜筵席。”裘屹道:“老弟,胜到胜了,且未欢喜。适见成华说来踪迹着你,明
决有
舌,不可不虑。”都飙道:“有知,有知。适间我出几句话,老杀才道:‘明
府前认你。’既着成华到来,我笑老
又着鬼也。成华那里?”成华道:“院君十分动气,明
要告官司,恐你走了,特着我来尾着。想大官
何不早作计策,稍若迟延,便落他的手里,不为体面。”都飙道:“不难,只须如此,如此。你道如何?”裘屹道:“还是老弟有才,妙得紧,妙得紧!”
都飙即着盛子都,悄唤了张煊到馆。挨到三更时分,等得文彬睡熟,将房中一应什物,尽行搬到张煊家里。张煊瞧见都飙囊箧肥饶,便暗想道:“阿飙囊中甚是有钞,还说扬州有所解库,他若在我家躲避,倒把这块肥带挈小易牙、赛绵驹、詹直
那班分了脂膏。不若使个调虎离山计策,做个独吃自窝,有何不可?”
便悄悄拽裘屹说了几句,又对都飙道:“大官,小弟不是不留你在舍,只恐走了消息,反为不妙。我倒想得一个虬髯泛海之计,献与官
。闻得大官
在尊亲跟前,曾出志
之语,二老十分笑你,你今出门,若比在家不济,却不被他笑着?我今主意,只教大官
多怀宝钞,远离家门,正好问柳寻花,又好观山览水,以官
的大才,调来到个甚么小去处,拚用几百银子,取功名等拾芥耳。那时二亲
气已过,见你衣锦归家,岂不阖门钦羡?便是苏秦的父母,也须到十里长亭远来接你,这不是全身远害、夺利争名之捷径么?”都飙道:“倘我远出,被他将家计花散怎好?”
裘屹道:“老呆,除非他自己生得儿子;若不亲生,总是折,他
动不得一茎。我正想你身上功名,非外边难寻手脚,不若趁此机会,图个出身,真是妙算。”都飙道:“既如此,走往那一方好?”张煊道:“若论大官
的,无过是繁华去处,除了苏、杭,只有扬州最妙。古
有云:‘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何不竟往扬州?待小弟也好一陪。”
盛子都道:“既要游学,何不往宁、绍去?言宁、绍文胜之邦,极是作的大
。若容小弟相陪,也不枉了一市生意。”裘屹道:“你二
说的不过各适其适,於大官
何补於事?不若往嘉、湖去妙。嘉、湖是文秀之邦,
多和气,功名之事,再不相嫌。可怪的是宁、绍,自己遍处钻考狠攻,他
冒籍,就像的名占了他的一般,越是不通的,偏会狠打,故此极去不得的,无过宁、绍。况嘉、湖小弟最熟,故此方敢划越。”都飙道:“二位说的俱妙,总也难于概领尊教。我有一个酌量在此:途中财用不足,须往扬州取给,先依张兄;身上功名,须仗熟溜
路,次当依了老裘;只盛一哥所示,只待事完之后,同去游玩一番。”盛子都道:“若等事完才去,小弟一发过火大
了。”四
计议已妥,更不知会詹、赛、小易三
,成华挑上行李,一径离了本里,打从扬州进发。不题。
再说成珪同周智来到府前,寻着一个有名讼师冯是虚,此一肚子萧曹刀笔。成珪将那事细说一遍,道:“逆贼恁般无礼,本该依房下主意,断送了他;但他原是我螟蛉之子,初继时,老夫本心不欲,因是内侄,所以最钟
於敝房。也是纵容太过,以致忤逆无惮。敝房既失所望,怪不得定要置他死地。我想自既无子,料他
儿
贴不
上,何苦尽
治他,又免得旁
说老夫作贱晚子;况他姑侄至亲,倘
后亲近拢来,只我姑父作恶,着甚要紧。只为房下恶气不消,定要经官告理,老夫不好拦阻,只得来寻足下。向知足下状词甚有开闭,如今也要你把几句活脱话儿,骗得两个差
出来,把他惊吓一番,也便罢了。”
冯是虚道:“爹娘告忤逆的,一不止十来多起。谁不要尽
处治?所以这路状子写得尽是熟溜。惟老丈反要王道说话,倒要小子费心。请把纸送了。”成珪道:“备在此间,请先收下。”冯是虚讨添数足,然后提笔道:“成老丈,不是小子
钞,其实这张状子他
做不来的。那些后辈们,不知世务,一味只晓狠话,做些关门状子,收放不得。惟小子弄惯了这管笔
,才知里边缘故,叫做得
钱财,与
消灾,只顾骗准,值些甚么?我量员外心病,虽然不欲加害于他,也像不甚喜他在家的模样。若要撑开船
,只宜仍做内侄告理,免使
后想你家产,竟说他嫖赌为生,殴辱尊长,这的是可轻可重,可真可假,你道如何?”周、成二
齐声道好。冯是虚道:“原来你员外便多送小子几分,也不枉用。听我道来:
告状成珪,本府本县
氏,行年六十四岁。告为盗财杀命事。兽恶内侄都飙,蓬飘无赖,寄食我家,不务四民之业,惟将嫖赌为生。今月
,目闲珪外出,撬窃膳老本银三百两。虑控图谋害杜迹,乘机晚归,挺戈毒杀,夫妻碎颅,几毙。幸邻友周智救证。盗财杀命,伦理攸关,若不剿除,后祸叵测,哀哀上告。
二收下状子,适值知府马公,开门放告,成珪跪向阶前,将状投下,知府看毕,批个准子,便发该房写张牌面,即差快手二名,却是高升、陈敬。二
领了牌票,先同成珪来到酒肆坐下,吃了一套酒色,少不得又送些银子,把所事俱已说明。四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