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周手中用的铁蒺藜骨朵是在辽水之战时,大将军王仁恭亲手给他的。当
,左武卫余部在王仁恭大将军的带领下,列队冲阵,凭借半卫
马将高句丽数万大军
得连连后退。当
,整个辽河两岸,都记住了左武卫那杆威严的战旗。
今天,左武卫已经不存在了。王仁恭将军不知道去了哪里,同生共死的袍泽都被垒在了马砦水边,刘武周能找到的,只是他身边这几个。但这几个
,却决不肯坠了麦铁杖老将军、王仁恭大将军凭热血铸就的威名。
“左武卫!”刘武周大喝,挥动铁蒺藜骨朵将迎面杀来的一名高句丽将领捣了个稀烂。
“杀!”数名老兵怒吼着,马蹄踏过敌将的尸体,在群中趟出一条血胡同。几队身穿亲兵服色的高句丽
从两侧夹过来,试图把刘武周等
切断,却被王元通和齐
凝带着骑兵硬顶在了两侧。
“杀光他们,咱们回家!”王元通大喝,一根长槊舞得呼呼作响,他用槊的手法依然生涩,却只攻不守。他身边两个原护粮军壮士手持横刀,死死护住王参军腰肋,只守不攻。
三奋勇向前,用兵刃劈开回家的路。
家是一寸土地,一寸无论你走到哪里,都始终割舍不下的土地。
家是一缕灯光,无论山崩于前,还是虎狼环伺,你却始终挺直本不结实的脊梁,勇敢护卫的灯光。
他们要回家,这条路上,挡杀
,佛挡杀佛。
在隋军强大的攻势下,高句丽士兵四散奔逃。他们实在支撑不住了,对面杀过来的那些隋军不是,他们是一群大象,一群眷恋着故园
木的大象。无论谁当了他们的路,结局必然是
身碎骨。
“顶上去,顶上去!”高芮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没法不哭,侧面的铁蒺藜骨朵已经距离他的大纛不足二十丈了,正面的士兵却抱着脑袋跑回来,跑过他的身边,也不回一直向东。
而东北方,一缕烟尘正高速卷来,烟尘扫过的地方,只留下尸体。
吼叫声,马嘶声,频死者的呻吟,绝望者的哭喊,皮鞭一样抽打着高芮的心脏。突然,他不再狂喊,提起长槊,迎着铁蒺藜骨朵冲去。
那一刻,高芮听见四下里一片寂静。他知道自己会战死,但他要与铁蒺藜骨朵同归与尽。附近士兵纷纷让开一条道路,目送着自家将军与敌将对决,就在此时,斜刺忽然吹来一风,高芮本能地侧了侧
,然后,他看见一根长箭从自己脖颈处长了出来。烟尘中,有个少年收弓擎刀,马蹄过处,卷起一片血光。
“噗!”刘武周挥动手臂,将高芮的尸体扫下了坐骑。紧跟着,他提起铁蒺藜骨朵,一锤砸折了高句丽的帅旗。
“回家!”骑兵们大声呐喊,在高句丽之中往来驰骋,每个来回,都踏起重重血雾。在血雾的边缘,高句丽
如炸了群的绵羊般东躲西藏,根本提不起抵抗的念
。无数
慌不择路跳进了小辽水,被
花一卷,惨叫着向西南漂去。
前冲的隋军从后背将高句丽追上,砍翻。跳过他们的尸体,再追向下一个目标,砍翻,跳过,不离不弃…
斜阳不忍看这惨烈景象,悄悄地将躲进了云后。血一样的流云瞬间染红血色长天,血色长天下,是一条血色大河。
有杆血红色的战旗到了大河畔,老将军薛世雄一手擎旗,一手持刀,须发飞扬。
有搀起了受伤的同伴,有
在尸堆中抱起了垂死的袍泽。战旗下,
们慢慢开始汇聚,汇聚,汇聚成一个血红色的军阵。
“弟兄们,咱们回家!”薛世雄挥挥手,带领着生还的所有弟兄,沿着河畔大步向西。
血红色的河水,滔滔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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