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临到了这样一个微妙的年纪:一方面,他已经开始不好意思从满白发的外婆手里接零用钱,开始模仿着用大
的方式待
接物,甚至有时候看着比他矮了一
多的徐进,他会有一种“自己已经长大成
,可以保护妈妈”的自我膨胀。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
而另一方面,他却还没有学会大的思维方式,心里没什么大成算,因为潜意识里有恃无恐,知道无所不能的徐进
士罩得住他。
于是他给窦寻出了个馊主意。
徐西临:“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你打算明年再高考,明年再想也来得及。”
窦寻无言以对,怀疑徐西临的心有太平洋那么宽。
这时,徐西临突然猴子似的从单杠上翻了下来,对窦寻说:“我看见你妈他们出来了,快走。”
俩背着书包,拎着鱼片,贴着校园东墙根的一排银杏树,在紧张地寻找他们的大
眼皮底下,潜龙
海似的跑没影了。
“咱不回家,”徐西临出了校门就把窦寻拽上了一辆出租车,“反正明天不上学,晚上有个活动,我跟杜阿姨打过招呼了,走。”
窦寻其实不愿意参加他们的“活动”,在他看来,徐西临他们那伙可能只是为了泡在一起而泡在一起,无论是ktv,网吧还是电玩城,都
地充斥着一
反智的气息,窦寻实在体会不出其中的乐趣在哪里。
他拒绝的话刚涌到嘴边,徐西临回跟他说:“咱们班好多
都过去了,连老蔡今天都请假没上班,就差咱俩了,快点!”
窦寻于是又把方才的话咽回去了,徐西临每次跟那些混在一起不带他,窦寻就会有种惶然的被抛弃感,而近来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两相权衡了一下,他还是硬着
皮上了出租车,顺便讽刺了一句:“成年礼也是个出去玩的借
,你们真够……”
他话没说完,徐西临了一件窦寻方才想
没敢的事——抓了一把鱼片塞住了窦寻的嘴。
“师傅,月半弯!”
俩在月半弯里撞见了好几拨穿着形怪状正装的
,活像本市最大旳保险贩卖窝点跑这开年会来了。
徐西临有一张宋大哥送他的月半弯的vp卡,一帮熊孩子拿他的卡定了个豪华大包,刚一推门,里面“嗷嗷”的鬼哭狼嚎就争先恐后地在耳边炸开。
窦寻几乎被扑面而来的“我叫你爸,你打我妈”震个后滚翻,后悔得肠子都紫了,差点扭就走,结果里面老成“嗷”一嗓子:“咱们班
才来了!”
徐西临从后面猛地推了窦寻一把,直接把他推进了包房里,巨大的音响声震得胸
发闷,徐西临扯着嗓子才能喊出一点存在感:“这他妈谁点的酒啊,你们疯了吧?”
小茶几上摆着一溜酒瓶子,他们没来之前就已经有喝上了,不至于醉,但一个个都兴奋得不行,那些平时跟窦寻不熟、不太敢跟他说话的
都玩疯了,七手八脚地扑上来抓窦寻。
“窦仙儿唱一个!”
“唱一个!”
“点点点,快给他点一个。”
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点了个《敢问路在何方》,前奏一出来,四下哄堂大笑。
往常,不太合群的窦寻总能找到个安静的角落,自行去卓尔不群,还从没有遭到过这样的围攻,简直不堪蹂躏,转身就要往包厢上的小跃层上跑。
老成:“弟兄们,‘溜子’要跑!”
几个男生合伙把窦寻按住拖了回来:“那边都是生,窦仙儿,你往
家那边跑什么?”
生们拿着ktv的塑料
掌和起哄器在小跃层上
七八糟地甩:“我们不要——”
“好了好了,别闹他,一会真急了。”徐西临一边拦,一边拉过话筒,“来,我替他唱,都安静安静。”
熊孩子们很给面子地安静了片刻,徐西临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用校园广播的音调开腔:“各位同学请注意,请今天晚上不打算通宵的同学不要喝酒饮料,否则回家让爸妈闻出来你们就死定了……”
一帮开始起哄嘘他。
徐西临扭冲跃层上的
生招手:“我就当是掌声了。”
他是个麦霸,只要没来抢麦克风,他能一直嚎到天亮,不过这天,徐西临只唱了一首就扔下麦坐回到了
堆里——他得照顾窦寻。
大家一起玩就是这样,得自己决定加不加,否则除非有
照顾,不然自然会被忽略,久而久之,被排除在外的
当然会觉得很无趣。窦寻是不可能主动加
的,他根本不会,笨得要死,还特要面子,非要等
三催四请,所以只好总当透明
。但是徐西临是打算带他来散心的,当然不能把
丢在一边不管,于是任劳任怨地给窦寻和其他
当起“桥”来。
他要在召集大家玩游戏的时候先给窦寻安排好角色,隔一段时间就逗他说两句话,还得在别玩笑开过
,窦寻忍无可忍之前赶来救场,忙得不可开
。
一开始的游戏比较平和,大家围成一圈打牌,输了的下场唱歌,玩了几局不过瘾,开始罚喝“饮料”,输了的可以罚一杯酒,也可以罚一杯加了胡椒、辣椒面和老抽的雪碧。
等过了十点,家里管的严的乖孩子们都撤退了,剩下了一帮没管和格外调皮捣蛋的。
喝酒喝上脸的吴涛终于把手里的扑克牌一摔,冒着坏水出了幺蛾子:“宝宝们都走了,我就当剩下的都是大了——咱们进
成年场怎么样?”
窦寻本来打算出去抽根烟解解乏,然后把徐西临拎走回家睡觉,结果听见这么一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吴涛的目光从他身上扫了一下,显得格外阳怪气,好像谁要走谁就承认自己是“宝宝”一样。
窦寻的中二病果断发作,四平八稳地坐了回去。
吴涛数了数数,抽出几张扑克牌,又夹了两张王进去:“咱们玩个尺度大的,先说好,要玩就好好玩,不许急,一会谁急谁孙子。”
高中生见识有限,所谓“尺度大”,其实就是吴涛在网吧里偷看小黄片学来的“国王游戏”——大家抽牌,抽着小王的随意报两个号,抽到大王的来指定这两个做一件事。
刚开始玩的很和平,大小王都不怎么进状态,说的大多是“谁背着谁在屋里走一圈”,“谁跟谁换双袜子”之类的事。
没过两,吴涛这小流氓又开始嚷嚷:“你们也太无聊了吧?来个王,给我来个王……”
他边念叨边在纸牌堆里摸,咬牙切齿地抽出一张,翻开一看,“嗷”一嗓子蹦了起来,一张大王躺在桌上。
吴涛拎过啤酒瓶喝了一,不怀好意地说:“看这回谁落在我手里。”
第16章 冰红茶
抽到小王的把眼一蒙,不辨方向地点说:“黑桃2和黑桃5的。”
徐西临翻了个白眼,预感不太好:“我是黑桃2。”
一般这种场合,他都是挨整的主力,因为都觉得跟他很熟,对熟
总是能放纵一点。
吴涛:“黑桃5呢?谁是黑桃5,赶紧站起来!”
在众一片起哄声中,罗冰从角落里站起来了,她飞快地扫了徐西临一眼,然后
也不抬地走出来。
老成唯恐天下不,立刻拍着“小王”的肩膀发出“哦哦哦”地怪叫,吴涛拿起麦克风,站在沙发上,
咳一声:“嗯哼,都静一静,朕要开始发号施令了。”